世界是仁慈的,平等的將每一個生靈關在這方寸之地。
我叫薄齋爭葉,今年十一歲,正在上禮儀課。
在薄齋家生活的八年裏,我是家中的大哥,居住在一個據奶母說是紅色泥土的小院裏。
“哥哥”
這是我的弟弟,很任性的孩子。
“你這個不受母親父親寵愛的家夥,學什麼禮儀呀,再學習也沒有用”
他叫薄齋輝明,小名金寶。
“輝明,不要胡鬧”身為哥哥,我沒有資格喊弟弟的小名,因為他總是會任性的惡作劇。
就像此刻,我端坐在地上,在薄齋輝明來的進入屋子後,教導我的禮儀老師,侍奉的奴仆,親近的奶母,都退了下去,不去打擾兄弟兩難得的相處時光。
薄齋輝明拍了拍手,好幾個打手走了進來,他們一拳一拳的打在我的身上,直到我趴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沒關係的,父親說這是輝明對他表達愛的方式,沒關係的,作為哥哥要忍讓弟弟,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薄齋輝明見我趴在地上不動,他從打手的手裏接過一把刀,走到我的麵前,拽起了我的頭發
“我一直很羨慕哥哥的眼睛呢”薄齋輝明喃喃自語的說道
“哥哥的眼睛就像是夜晚的星空一樣,明明我們兩個人都是煙灰色的眼睛,為什麼不一樣呢”小小的孩童帶著童真的語氣緩緩的說道,他早已被家裏人寵壞了,任性的小少爺總是看不慣他哥哥的一切。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一陣刺痛從眼處傳來
“啊”
我捂住雙眼,為什麼弟弟要這麼做,為什麼。
哪怕疼痛難耐,我依然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的父親母親永遠無法接受自己。
“……夏…,阿多奇”
阿多奇是誰,我茫然的抬起頭,想要知道聲音的來處,耳邊卻隻有弟弟的辱罵。
我握緊拳頭,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來,我記得,我好像要等什麼人,所以在等到前,絕對絕對絕對不能死去啊。
弟弟的毒打,父親的教導,母親的鄙夷,都無所謂,都無所謂,我都可以忍受,隻要能夠活下去就好,隻要能夠等連我都不知道要等的人是誰就好。
我的眼處一陣暖流經過,治愈了我眼處的傷口,撫平了我的疼痛。
“怪物怪物”
親愛的弟弟,這次你對自己的哥哥太大不敬了。
我走到弟弟的麵前,躲過打手們的攻擊,輕柔的卸掉了弟弟拿著刀的手,然後插進了弟弟的一隻眼睛裏,麵無表情的鬆開握著刀的手,離開了這裏。
親愛的弟弟,你插了哥哥兩隻眼睛,哥哥隻插你一隻眼睛,我們就算打平了。
……
輝明,耀眼如太陽。
當薄齋輝明知道了自己名字的含義後,心中的激情澎湃自胸腔不斷湧出。
世界上隻能有一個太陽,可是薄齋家的太陽不是他,而是他的哥哥薄齋爭葉,葉子就不要和太陽爭輝,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在角落裏生長,偶爾露出羨慕向往的目光才對。
年僅六歲的薄齋輝明陰狠的想著。
他跪在地上摸著插進眼裏的刀柄,痛苦的大哭著,他要殺了他,他一定要殺死他!
打手們將薄齋輝明抱在懷裏,急切的讓門外害怕顫抖的奴仆們找大夫。
這邊因為薄齋爭葉的出手而驚慌失措時,那邊的薄齋爭葉自認為已經完成今日的課程,可以回到小院裏了。
薄齋爭葉步伐帶著沉穩,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大家族教養出來的矜貴。
薄齋爭葉走在這條熟悉的道路上,他已經不需要兔子的帶路了。
但兔子堅持要走在他的前麵,仿佛薄齋爭葉還是5年前搖搖晃晃走路的幼崽。
“家兔這些年長的好大啊”薄齋爭葉摸著兔子柔順的毛發,喃喃自語的說道。
兔子俯下身子,倒映出薄齋爭葉的模樣,兔子的身體很大,直起身體的時候,比周圍的牆都要大。
薄齋爭葉卻不害怕,除了目盲的原因,還有就是那個人送給他的。
這些年薄齋家對那個人的存在越來越謹慎,甚至連家中下人提起一嘴都要潛散或者殺了那個下人。
四年前春天的時候兔子曾經還被薄齋家的人搶走,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他的身高那麼大了,這些年也越長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