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華一家人可不像滕川那麼好說話,怎麼可能聊的來?
何皎皎又轉向滕華,“我也該叫你大伯是吧?方才村長說,讓我們把祖宅轉讓給他,這麼大的宅子,我和滕川也用不到,給他們也無妨,可是也不能分成兩塊吧?”
滕華聽到這話,立馬變臉。
“他說什麼?轉讓給他?他算什麼東西?!我們祖上留下的東西和他有什麼關係?騰大豪,你個不要臉的!別以為我們家沒剩幾個人了就有你插手的份,見錢眼開的畜生!”
邊上一堆人看著,村長臉麵拉不下來,急了。
“滕華!你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
“我說怎麼啦,讓鄰裏鄉親們看看你騰大豪的大驢臉,虧你也說得出口!”
幾句汙言穢語順口便來,火上澆油,兩人各自不服,說著說著,其中一方就動了手。
場麵瞬間亂做一團——
滕川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兩邊怎麼忽然打起來了,就被拉住手。
“咱們快走,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何皎皎粉唇呼著寒氣,小臉在太陽的映照下像初雪一樣泛著暖光。
滕川的心停頓了刹那。
……
何皎皎拉著滕川一直跑,直到身後的喧囂徹底聽不見了。
去縣裏要坐驢車,何皎皎還是第一次,不知怎麼下腳。
滕川把她抱了上去。
何皎皎轉頭,就看他有些費力的上來。
這個動作,一定會扯到他的傷腿,少年眉峰總是寡淡的,似乎習慣了疼痛,無動於衷。
何皎皎想說什麼,張開嘴,又怕刺傷他的痛處。
對殘疾的人最大的尊重就是把他視作正常人一樣吧。
“滕川,你真厲害,一下子就把我抱起來了。”
滕川動作一頓,“別亂說。”
什麼抱起來……
她怎麼什麼話都說。
“真的啊,力氣好大的。”
滕川耳根發紅,眉頭緊蹙,“閉嘴。”
害羞了誒。
何皎皎抿唇偷笑,還怪好玩的。
少年嘛,總是比大人臉皮薄,何皎皎沒當回事,心情愉悅地扇了扇風。
剛才跑了好遠,一身熱汗,還有點餓,也不知道原主多久沒吃飯了。
……
身邊忽然安靜了,隻有那在半空不停扇動的白嫩小手,時不時地發出呼呼聲。
她的手,蔥白纖細,就像更生出的嫩竹筍,一看沒做過農活。
滕川將目光挪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的手無比粗糙,指節又大又硬,上麵還長滿了老繭和傷痕。
方才被她握住的時候,卻是別樣的感覺……
絲綢應當就是那樣的觸感吧。
滕川猛地回神,意識到他竟然正在幻想兄長的嫂嫂,暗罵自己是個畜生。
他別過頭,冷的像個冰塊。
……
到底是冬天,熱量消下去,何皎皎又開始冷了。
她穿了裏外三層,雖然不厚,卻也比滕川好太多了。
滕川就一件單衣,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好奇地問:“你不冷嗎?”
滕川微微一頓,不怎麼自在地說道:“還好。”
“胡說,你手上都是凍瘡,胳膊都紅了。”
紅了麼……
身邊沉了一下,何皎皎坐了過來。
“咱們靠著些,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