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徐章抬眼望向最上麵的掌權者,平淡沒有任何情緒,語氣聽不出任何波瀾,隻是單單那轉動的佛珠停了下來,似乎在在彰顯著此人的不耐和那壓抑翻湧的怒氣。
一瞬間大殿之上許久未籠罩的沉重氣壓又襲來,眾臣隻敢低首垂眸。
林徐章心下歎了口氣,陛下已然出聲,他沒法隻能踏步而出,如今這朝堂百官之首除了宋禦史便是他,上次陛下也擺明了看法,非二皇子不可,他此時若不能開口,恐怕今日這事還不能完。
如今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吞,想罷他躬身道:“臣認為,陛下之言有可取之處,上次太子殿下去延南治水,深得民心,這次兼國既是曆練,也是不乏作為一個上手朝政的時機。”
“陛下臣認為,丞相大人此言也是有些道理的”樞密使張嚴道
接著三三兩兩此前並未冒頭的臣子也踏步而出附和道
“不可啊陛下”
人群中一聲大喊在一眾附和中脫穎而出
隻見禮部侍郎崔涿握著笏板站了出來,直接跪倒在地反駁:“丞相所言,豈不是有違祖訓,這讓高祖在地如何能安息!!”
“崔大人”張嚴看著跪倒在地之人冷聲道:“此言是否在過激憤,哪裏能扯上安息一詞,由太子祭典也不過是高祖之前的決策,當時高祖可隻有一位皇子,不讓太子前去,能讓誰去。”
崔涿眼射怒火,眉目處的兩道皺紋也加深:“陛下,高祖之後曆代帝王也是如此,更能說明這條祖訓已經是默首於心。”
“崔大人也說了是默首於心,如今太子也是及冠之年,也應該開始代理監國,此次也更能好好曆練一番。”
“既是默首於心,那便是高祖及其帝王都認可的,豈能隨意更改。”
張嚴怒道:“陛下既是一代帝王,真龍天子,如此規則又何曾不能改變,治理國家可不是靠你那些條條訓訓。”
崔涿冷哼道;\"那你是讓陛下去泰山之巔告知高祖,我元宋有兩個太子不成?\"
“你”張嚴聞言被氣的七葷八素,那雙刀鋒眉更加上揚了。
“陛下”崔涿見狀立馬磕頭起來嘴裏帶著生泣聲:“還望陛下收回成命,此舉讓元宋根基動蕩啊!!”
之前上諫的臣子聞言也立馬跪了下來勸諫著。
“.......”
大殿上喧擾不已,各路官員吵的麵紅耳赤唾沫橫飛都述說著自身見解,伴隨著大喊“陛下”
李淵雲側身靠在軟枕之上扶了扶眉間眉頭微皺,撥動的佛珠的手又轉了起來,隅時緩緩道:“丞相所言也是朕之所意,各位愛卿還有無上奏。”
“陛下”
聽聞此言一眾官員又喊了起來,有些已經聲淚俱下。
“陛下,臣認為還是當由太子前往更為妥當。”
一陣溫和聲在空曠嘈雜的殿內襲來,眾臣抬眸看去見此人都噤了聲
宋微之循聲望去,隻見一人著紫色紗羅圓領大袖官服,握著笏板站了出來,男子膚色蒼白,相貌青雋入骨,烏沉沉的黑眸蕭疏而藏鋒,輪廓如冠玉。
李淵雲見人,直接末過對方言語,擺擺手:“俞愛卿,不必多言,這件事就這麼安排,無事便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