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如暗,綴星幾許。
金碧輝煌偌大的宮殿內,各路官員兩旁列坐,傳杯弄盞,紛紛向那尊貴之人敬酒。
李時君坐於左側上方,端起酒杯回禮。
此時他正著了一件紅色長袍,腰間由玉帶而束更顯腰線,其間係著一條瑩白玉環。
那如墨般的青絲由一跟玉簪半挽,那張潑墨如畫般的麵容上,長眉斜飛入鬢,一雙含情的鳳眼似笑非笑,丹唇外朗,眉眼間甚至因為美的過份而帶了幾分妖異。
此等昳麗之色,俊美不似凡人。
他把玩著手中的玉杯,隻靜靜的坐著,卻已然將眾人都貶入凡塵般。
真真是容顏隻應見畫,人間難得。
宋微之坐於下方看著那豔絕千秋之人,心中亦是一顫,倒是第一次見人著紅色,沒想到更加讓人挪不開半分。
不由得喉中有些幹涸,不由自主的拿起一旁的酒杯一飲而盡。
宮殿內的絲竹罄聲不斷,如臨仙樂般讓人飄飄然,心下不知何處。
宋微之看著那幾十盞明亮的燭火,忽而有些頭暈,喉中燥熱,他吞咽片刻。
輕揉眉心可還是未能好轉,隻好手撐在眉骨處休謐片刻。
今日是他的生辰之禮,不能走。
而最上方之人眸光從未離開過那視線,見人似有異樣
心下一驚,忙招手吩咐身旁之人前去查看。
“禦史大人?”
感受到全身異樣的宋微之忽的聽到身後一人的喚聲
他循聲看去,見是殿下身旁的時鳴,強穩心神道:“何事?”
時鳴見人臉色有些異常,不由得擔憂道:“禦史大人,殿下說讓您去他的寢宮休息,如今離席不會有事。”
宋微之剛要拒絕,可那股燥熱幹涸之感又席卷而上,讓他暈沉難耐。
與第一次一般。
他抬起那雙清冷之眸如霜般掃向殿內
糟了,這酒
見人並未有所動作,時鳴隻能繼續勸道:“禦史大人,跟屬下去吧,殿下會擔心的。”
知曉在待下去不是好事。
宋微之點了點頭,整理容斂起身與平時無異,才跟著人一起出了大殿。
而上方的李時君在見到人的神色時,心下一緊,待看向對方的酒杯時,眸色深沉,於是打發了幾人的敬酒,便急忙離去。
殿外,見人臉色異常潮紅的時鳴頓時也知曉了是中了何藥,幸好太晨宮離宮殿並不遠,禦史大人也並未神誌不清。
不然他可真不敢觸碰對方,扶著人回去。
殿下一定會殺了他。
很快兩人便到了寢殿內,時鳴將人請入房內,便立馬關上房門,急忙去安排叫太醫。
正在太醫院當值的陳瑛見太子殿下宮中的人來請,有些不解這時不是殿下的生辰宴,難不成出了什麼事?
想罷立馬將手中還在配的藥材丟下,提著藥箱跟著人快速往宮殿趕去。
到寢殿時見躺在床上的禦史大人時,倒是有些驚訝,但他還是立馬替人把脈,很快就知曉了是何毒,於是忙躬身而退,去外麵配藥材。
剛出房門的他就碰到急忙趕來的李時君,華貴的衣袍掀起一陣漣漪,無不在昭示著此人的慌亂。
見人正從殿內而出,他立馬道:“禦史大人可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