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女施主，施舍個饅頭吧...”
包子西施看一眼身前的小和尚，連忙蓋上了籠屜。
“賣完了。”
竹編蓋子遮住了小和尚的視線，卻遮掩不住饅頭升騰的熱氣。這味道有些發酸，若放到明天怕是就成了真的狗不理。
“女施主，饅頭再放就餿了...”
小和尚輕聲嘟囔一句，咽著口水不願離開。
他模樣有些可憐，換來的卻是包子西施厭惡的目光。
“走走走，別在這耽誤老娘做生意。”
包子西施像是在打發叫花子，將一個帶著異味的饅頭丟進了小和尚的缽盂。
“記住老娘對你的好，你這小和尚長大了可不能像那些大和尚一樣，盛世要香火錢，一到亂世就避世歸隱，什麼玩意兒！”
小和尚苦笑著沒有答話，重重點頭之後啃咬起了手中的饅頭。
回寺廟的路上，小和尚還有些意難平。
前些天他還跟著肥頭大耳的和尚們一日三餐，頓頓五菜一湯，吃的那是相當不錯。
不曾想，十天前突然發生了戰亂，油光滿麵的大和尚們收拾起行囊，帶上香火錢一溜煙去了遠方避難。
也不知是不是大和尚們年紀大了腦子不好，還是覺得小和尚累贅，竟將小和尚給悄悄落下了。等他一覺醒來，偌大寺廟已經空無一人，要追也為時已晚，隻能大罵了一天一夜。
小和尚手裏不停擺弄著缽盂，猶豫著是不是將它賣掉，雖然這隻是鐵製的，至少也能換回來幾個好饅頭不是？
“算了，賣自己吃飯的家夥總歸不太好，實在不行就多跑兩趟紅薯地吧...”
自語一聲，小和尚肚子傳來一陣咕咕嚕嚕的鬧騰聲，他連忙摘下幾片較大的樹葉，夾著大腿鑽進了樹林。
黃昏時分，小和尚拖著疲憊的身軀鑽進了一塊紅薯地，為了解決溫飽，他不得不如此做。
可也不白拿，小和尚念了往生經，還雙手合十的懺悔良久。
直到日落多時，他終於來到了陽山城外的一座寺廟。
陽山寺...
看到這個名字，小和尚有種想要砸爛它的衝動。本來一切都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了呢？戰亂還未殃及陽山城好不好，這群大和尚...
無力的推開寺門，又無力的關上，繞開供奉佛陀的雄偉寶殿，小和尚徑直向後院禪房走去。
寺內數十間禪房昏暗無比，唯獨一間小屋亮著火光，照亮了小和尚回房的道路。
小和尚微微愣神，從懷裏掏出兩個紅薯，咧著嘴走進了屬於自己的禪房。
打開房門，看一眼屋內多出的少女，小和尚將紅薯往桌子上一拍，帶著滿臉嫌棄道：“可人兒，你怎麼又來了？”
少女十三四歲，與小和尚差不多的年紀，彎彎睫毛下生著一雙狐媚眼，一顰一笑青澀可人，所以沒皮沒臉的小和尚叫人家可人兒。
“當然是來聽你講故事，你可是答應了的...”可人兒柳眉彎彎一笑，“如此不歡迎我，難不成是想賴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