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一聽金大彪語氣不對,趕緊說:“這深山溝子,常年信號不好。要不咱們都打打試試。”
司機的建議,屬實在理,金大彪也不管這裏是否常年信號不好的說法是真是假,也撥打起報警電話來。
一遍沒信號,兩遍沒信號,一連七八遍都因為沒信號打不出去電話,金大彪顯得焦急起來。
司機蹲在老兩口身旁,一會掐掐人中,一會摸摸脈搏,小心翼翼,就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再犯個錯惹得金大彪冒起火來。
金大彪原地轉了兩圈,再次返回老兩口身邊,提高聲音反複呼喚道:“大爺、大娘,聽得見嗎?醒醒啊!……哪裏難受嗎?”說著,金大彪伸手,就在老漢身上摸索起來,試圖探查老漢是否有更嚴重的傷情。
正當金大彪從老漢的胳膊,要摸到胸口的時候,從市區方向過來的路上,有車燈閃爍。不一會,果然有一輛A級小車順著彎路就拐了過來。
那車上駕駛員看見一輛豪華轎車停在路中走也不走,似是生氣阻擋了去路,停在金大彪的車後,緊貼著金大彪的車屁股就是一陣喇叭狂鳴!
金大彪的司機見狀,趕忙又站起來,跑到車上,準備靠邊讓路。
隻是金大彪的座車雖然靠邊了,但是路上還躺著兩位老年傷者,傷重不醒。金大彪也不敢貿然移動兩位老人,生怕再給他們造成二次傷害——那後來之車,還是被堵在路上,不得前行。
後來的小車司機見狀,開車門下車來到金大彪跟前,要商量讓路。
金大彪見有人來,則滿希望獲得小車司機的幫助,能夠及時救治傷者。
他見小車司機走近,趕緊道一聲好,說:“您好,您對這裏熟嗎?您知道這附近,哪裏有手機信號嗎?能不能幫忙打個急救電話?您看這有兩位老人,受傷了。”
小車司機就勢往地下一看,“媽呀”,頓時驚得發生一聲喊,雙腳一跳,扭過身大張雙臂就往車邊副駕位置跑去,邊跑邊喊:“媳婦,快,不得了了,你爹你媽被車撞了!快呀!”
車燈逆光照射之下,這司機的背影張牙舞爪,竟有些瘋癲狂亂之態!那司機邊跑邊喊,三四遍之後,副駕駛坐著的女子似才聽清,打開車門想要下車。沒想到雙腿發軟,不聽使喚,她卻重重地跌坐在車門邊。
隻聽得她嘴中嗚嗚咽咽傳來哭喊之聲:“爹、媽~~~,咋回事啊!”
女人邊哭邊喊邊掙紮,在司機的扶持之下,愣是起了三四回才歪歪斜斜地站起身來,踉踉蹌蹌、連滾帶爬地往老兩口的倒地之處撲奔而來。
來到近前,女人看到老夫婦二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頭臉流血,滿身汙漬,爬過去伸手就要抱老太太的頭。
金大彪一看,慌忙阻攔:“別動,千萬別!”金大彪語氣急促,竟嚇得女子激靈靈打了一戰。
女子驚恐地看著金大彪,手也不敢再碰倒地的老人一下,恍惚一陣,忽又大哭起來:“爹、媽,你們沒享一天福,這是咋了呀,要讓好人受罪,還能出車禍了呀!你們醒醒呀……”
女人聲嘶力竭,哭聲震天,一把鼻涕一把淚,邊哭邊嘴中念念叨叨,也顧不著嘴裏的口水順著嘴邊,和著眼淚鼻涕一起低落在地,地上頓時濕了一片。
金大彪看她哭得淒慘,心中也是有愧,趕忙上前安撫,說:“我剛才檢查過傷情,不像是有嚴重的傷,先別哭,咱們趕緊想辦法救人才是。”
這一句話堪堪說完,金大彪倒像是捅了馬蜂窩一般,隻聽開車男子大吼起來:“什麼?你怎麼有臉說受傷不重?你撞了我老丈人丈母娘,人躺地下都已經人事不省了,你居然說受傷不重?你看看,你看看這滿頭滿臉的血!這叫傷勢不重?!你說吧,撞人了,咋辦?”
那女子聽丈夫說話,也收了哭聲,嗚咽著坐在路邊,抬淚眼,直勾勾地看著金大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