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一個人？”
“對。哦，您說那個女聲，用一個變音軟件就可以實現。”
趙秦魯一番解釋，金大彪終於相信今天晚上，這場車禍終歸是這群搗蛋孩子們給自己設的一個套。為了入職，他們真是煞費苦心。
然而，金大彪心中仍有諸多疑惑未解。恰逢此刻車禍的近憂消除，火情的遠患是假，他身處大自然中，空曠怡情，再無旁人雜事，難得心情放鬆，金大彪幹脆來到路邊，找塊石頭坐下，和這群學生兵們談起話來。
“來，說說這個事情，是怎麼個計劃法？”金大彪問道。
“我們一開始就明白，這是一個考驗。”霍籍從頭說起：“就像《西遊記》裏菩提祖師打了孫悟空三下一樣，並不是要趕他走，而是在考驗孫悟空是否真心實意地想學本領。我們悟到了這一點，就在想怎麼能夠拜到您這真佛！”
霍籍心思敏捷，能說會道，講述事情經過的時候，順便將金大彪與佛祖比在一起，這一手馬屁拍到金大彪處，竟是不聲不響潤物無聲。
金大彪聽了，啞然一笑，說：“然後呢？具體怎麼實施？是不是都是你的鬼主意？”
霍籍答道：“不敢貪功，這是大家集體的智慧成果。”
事實上，霍籍所言非虛。但他這麼說，也是他多留了心眼，他還是故意加重語氣，把“集體智慧”說得重重的。
他想著，金大彪至今沒有最終表態，選拔之事尚未最終落定，不好把牽頭之事歸於哪個具體的人頭上，當然是要把責任大家分攤最好。法不責眾，金大彪就算想算賬，也不能把這僅剩的幾人全部開了不是？
金大彪哪能不知他的小心思，也不再追究，隻又問道：“那這個方案是怎麼實施的？”
“方案實施從掌握您行程開始。您還記得那個保潔吧？任斌化妝成保潔，就為了方便獲取您的行程。他在各個辦公室轉一圈，探聽到了您的工作行程，還順帶把您和司機大哥的電話號抄了出來，然後我們便可以由趙秦魯跟蹤手機信號，實時掌握您的具體位置，以便製造事故。發生了事故，您必然不能一走了之，我們就有了向您求情的機會。”霍籍見金大彪無意追究責任，是個可以交心的機會，終將策劃的具體內容和盤托出。
“你可知道，尚未簽發的文件屬於工作機密？”金大彪臉色一變，嚴厲地問道。
“首長，這個純屬偶然。這文件並非在我們計劃之中，隻是任斌來到您辦公室的時候，恰巧遇到文件流轉過來。但是，我們可以保證，任斌絕對沒有看一眼文件，哪怕是一個字，他都沒看。這個規矩，我們還是懂得的！”霍籍解釋道。
“那你讓我簽過字的文件又是怎麼回事？”金大彪鐵了心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泄密這樣的事情，是原則問題，不容有失。如果真的他們偷看機密文件，做不好保密工作，無論如何也必須忍痛割愛！
霍籍當然深知這點，他說：“任斌在您辦公室打掃衛生，麵對著選拔報告，當然也十分好奇，萬分想知道最終結果。他幾次和我們商量，要不要看看，大家最終的結論是不能看。不看是原則，看了是錯誤。這次選拔，即便最終我們中有誰被刷下來了，也要服從，但不能幹那些歪門邪道的事情。您簽的文件，是我們自己寫的。我們自認為六個人都可以留下，要留也是六個人一起留，所以六個人的名字都寫進去了。至於教官們的報告是什麼內容，我們確實不知道。”
金大彪見霍籍竟然承認剛才那份報告是他們自己寫的，將策劃方案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語氣更加嚴厲，說：“你知道嗎？現在你又多了一項罪名：非法監視跟蹤領導，侵害公民人身自由！”
霍籍聽金大彪一說，隨即立正站定，昂首挺胸說：“如果要處罰，就處罰我一個人，這事與他人無關。所有決定都是我做的，他們都是聽從我的指揮。如果要最終刷掉一個人，我願意承擔這樣的後果！”
霍籍這話說得，相當有技巧。他單獨把自己摘出來，承擔責任，這是準備好了要犧牲自己，保全大家。然後他又說可以刷掉“一人”，目的就是要引導金大彪的思路，將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不要累計他人，霍籍這是在最壞的局麵之下，還要爭取最優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