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臭小賭輸了家底,欠下了外債高利貸,染上了毒癮,賠上了夫人的名節清白,一道坎接著一道坎地橫在他麵前,過都過不完;現在又逢他父親張老漢身染重病命在旦夕。
張臭小陪著張老漢去看病,卻又在醫院碰到了債主小胡——越是需要用錢的時候,越是錢不夠用,這真是倒黴他媽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
哪知道小胡此次卻沒有急著催債,反而給張臭小出主意,讓他去找“二哥”幫忙。
張臭小明知“二哥”毀了妻子小月亮的名節貞操,與自己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卻反而腆著臉地求小月亮,讓她帶著自己去找“二哥”。
愛之深,痛之切,小月亮對丈夫的困窘感同身受,知道張臭小此時無所依靠,雖然自己內心萬分不情願,最終還是下了決心,帶著張臭小去找“二哥”。
見到“二哥”,他也沒具體說要怎麼幫張臭小,反倒是勸他,說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如果能讓張老漢在生前能“燒一把夕陽紅,發揮最後一把餘熱”,對張臭小來說,便是極大的好處。
張臭小聽到此處,也不管“二哥”所言何事,他隻是忙不迭地點頭,連聲說道:“當然願意,當然願意了……”
“那好。既然如此呢,就好辦了。兩件事!第一件,小胡也和你說過了,我們需要一些人到工地上去幹雜工,你爹的情況挺合適,能夠掙一些工資。工地上又有保險,如果老人出了有什麼危險,可以賠給你一筆錢,而且工地上還有撫恤金,喪葬費等各項賠償,加起來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這樣算下來,酒店的賠償款也就夠了。你想想,你爹已是日薄西山、風燭殘年,讓他最後給家裏發揮一次餘熱,多好?”
“……”張臭小沒有接話,他隱隱覺得這麼做不合適。但以他的見地,無論如何不知道這就是有悖人倫、枉為人子的禽獸所為。
“你再想想,你在小胡那,連本帶利已經欠了三百萬了,拖得時間再長,就更多了,越滾越多,你是要把自己搭進去嗎?和酒店的賠款加起來,這兩筆錢你怎麼辦?先解決一筆是一筆。”“二哥”和張臭小算著賬。
“是啊,越來越難了。”張臭小也發愁,怎麼搞這麼一大筆錢來還債。
“對啊,伯父幫你還清酒店賠款,這邊一鬆快,咱們就能再想辦法說小胡的事。”
“說得也是。”張臭小覺得“二哥”說得有道理。父親張老漢病重難治,左右都是個死,花錢治病是死,掙錢賣命也是死,同樣是死,當然是後者實惠!
“終究是個聰明人,你看看,算過賬來了吧?既然你覺得我這個辦法好,你看,這就是入職手續,你這就替你父親簽了吧。”“二哥”不失時機地拿出一份文件,催促著張臭小簽字。
張臭小聽“二哥”說到這個份上了,文件裏頭的字都沒看一個,毫不猶豫地就簽了字。
“二哥”看張臭小簽完,拿著文件說:“臭小,這合同可是簽了,也就是說裏麵的條件你可全都同意了。事成之後,我可是要收百分之二十的傭金的。”
“沒問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男子漢大丈夫,同意就是同意,沒得二話!”事到如今,張臭小算是把親爹賣了,而且賣得還不明不白,但卻又賣得豪爽幹脆。而與此同時,病中的張老漢,還在醫院,拉著張老太的手,在問:“老婆子,我該出院了吧?這病應該也沒啥大事。不會是啥大毛病吧?唉,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