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在蔓延(1 / 2)

那觸目驚心的一幕讓赫爾斯永生難忘。

陰森漆黑的參天樹林裏,空中飄浮著一個巨大的呈橢圓形狀的黑色物體,光滑如絲的表麵不斷的發出那詭異的黑色光芒,時強時弱。而圍繞在四周的長而粗的古老樹藤在半空中狠狠抽打著,似乎在鞭打那脆弱的靈魂。

赫爾斯睜大了雙眼傻傻的愣在那裏,就像一座雕像,一時間忘記了呼吸……這就是傳說中的修羅之女蛻變的修羅蠶繭嗎?在愣了一會後,赫爾斯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不行,我得阻止她!我必須阻止艾瑞娜!猛然一個想法在腦中冒出。就在赫爾斯想往前邁一步準備進行自己今晚的行動時,身體居然不聽他的使喚了!似乎是被人給施了定身術,無法動彈。就連聲音也無法發出。看著在經曆蛻變的艾瑞娜近在咫尺,卻無法上前阻止,就像是有什麼化成了利刃在身體裏攪拌,那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感覺真的是讓他在此生第二次產生了絕望的念頭。

艾瑞娜,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停止吧……是我錯了,一切讓我承擔好嗎?我不該錯怪你,不該把虛有的罪名加到你的身上,不該不聽你的解釋就轉頭就走,不該讓你傷心,不該……不要再濫殺無辜了好不好?雖然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了,但不管以後的路有多坎坷,有多困難,請讓我陪著你一起走下去好嗎?我不會再犯這麼該死的錯誤了,不會再犯了……

轉瞬間,悲傷的銀眸漸漸被霧氣覆蓋,晶瑩的液體緩緩從兩頰流下,冰冷的淚水無聲的滴落在潮濕的泥土上。一滴、一滴……似乎是老天憐憫赫爾斯,那無聲的懺悔借助空氣傳播到了我的聽覺中樞。

是誰?是誰的懺悔?水平如鏡的心似乎是被外界的磁場影響到了,竟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我的身體不禁抽搐了一下,巨大的修羅蠶繭並沒有因為這一小小的動靜而受到任何影響,就像是孕婦腹中的胎兒調皮的踢了下母親的肚子。

在小小的騷動過後,一切又恢複了平靜。之前那迷糊卻異常熟悉的聲音也隨著我的心的慢慢平靜而漸漸消失。

又是那片一望無際的血海,那黑色物體已經迫不及待地探出了半個腦袋,這才看清了它的真實麵目——黑色曼陀羅。四周的粘稠液體似乎是因為曼陀羅的即將成形而變得異常興奮,炙熱的血液不停地滾滾的翻騰著,還時不時咕嚕咕嚕地冒著血泡。

蛻變、蛻變、蛻變……沉睡的大腦似乎是被施了某種蠱毒一樣,不停地重複著蛻變這個詞。而這一詞像是帶有某種魔力似的,又像是開啟某種沉睡力量的鑰匙。就在那一句句的召喚中,我的背後發出灼燒般的疼痛。

頓時,一道黑色光芒從修羅蠶繭裏麵射出,刺眼的光照的赫爾斯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這陣光,好詭異,難道翅膀已經……赫爾斯似乎是崩潰了,蒼白的臉上有著兩道明顯的幾乎幹枯的淚痕。

痛苦的煎熬著,卻無法掙紮,也無力掙紮。我隻能像隻小貓似地蜷縮在裏麵,默默地忍受著那刀割般的疼痛……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疼痛終於過去了。思維也在漸漸恢複,我試圖睜開雙眼,沒有刺眼的光。卻意外地發現,身體不再受束縛。難道,蛻變完了嗎?我像隻蜷縮了太久貓一樣,舒展身體,聽到骨頭舒適地發出滿意的響聲。將自己舒展放鬆後,才想起要環顧四周。

黑色,那密不透風的黑色讓我一下子懵了。我狠狠地掐了下胳膊,無奈地笑了。原來,這隻是個夢境。如此真實的夢境。在發現身體輕飄飄的之後我低頭看了看。是無底洞,我不斷地在墜落,看著這沒有盡頭的黑色,我絕望地閉上眼,靜靜地等待夢的結束。可是,我想錯了。就在這坐以待斃的時候,我腦中的記憶似乎被人攪亂了。冥冥之中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流失。原來,這個黑色無底洞正在一點一滴侵蝕我的靈魂。我驚恐萬分,想要逃離這個鬼地方,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的。墜落中,隨著我絕望的呐喊將最後一抹良知吞噬……

血月似乎快過去了,那抹妖豔的紅色正慢慢褪去,留下原本潔白的月亮。赫爾斯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黑色物體,原本一動不動的黑色物體突然開始一會兒膨脹一會兒收縮,就上是在呼吸一樣。很快,黑色物體加快了膨脹收縮的速度,就像快喘不過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