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渲覺得自己當時就不應該聽牧酒酒的話,答應從霧山回來之後便留在萬象山莊當中。
在牧渲看來,呆在萬象山莊的日子,比在落日山莊的地牢裏麵還要難熬。
每一天早上起床,他都能夠看到一出鬧劇。
“牧公子,請問你有沒有見到陸小清?”舒尋穿著一身黑衣裳,長發還未梳好便這樣衝出了房間。牧渲好端端坐在院中石凳上品茶,絲毫不驚訝她此刻的模樣,隻搖頭道:“沒見到,不過你可以找找房頂上有沒有。”
舒尋依言縱身而起,在萬象山莊的每個房頂上找了一圈,果然在柴房房頂上找到了陸小清,把他給拉了下來:“你說你好端端的睡著為什麼要跑到房頂上去?”
陸小清掙紮著口齒不清的應道:“這些年在宮裏當暗衛習慣了,暗衛怎麼能睡在床上?”
“你現在已經不是暗衛了,這習慣就不能改改麼?”
陸小清不滿道:“那你呢,你睡覺就一定得抱著劍麼,還動不動就抽出來嚇人……”
那邊的舒尋沒聲兒了,兩個人打打鬧鬧又回到了房間之中。
牧渲喝完最後一口茶,挑了挑眉,起身負手往外麵走去。這個時候又遇上了正在跟徐周努力練習棋藝的牧酒酒。見牧渲走過來,牧酒酒連忙拉住他道:“大哥,你會不會下棋?”
牧渲遲疑片刻,搖頭。他自小跟牧酒酒一樣住在山頂上,之後又被抓去落日山莊地牢,好不容易逃出來之後臉也毀了,旁人看到他就害怕哪裏還敢抓人去練習下棋。
見牧渲搖頭,牧酒酒歎道:“最近蘇夏不能練武,每日閑著就以跟人鬥嘴為樂,現在整個山莊都已經見到他就怕了。我好不容易想到個辦法跟他下棋消磨時間。”
“嗯。”牧渲臉色微不可見的變了變,牧酒酒說的話他深有體會,這段時間蘇夏每日背著手大搖大擺在山莊裏麵遊蕩,見人就拉著鬥嘴,偏偏牧渲又喜歡坐在院子裏曬太陽,幾乎每一天他都會被蘇夏給氣到捏碎一個茶杯。於是他道:“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
然而牧酒酒卻搖頭道:“可是蘇夏下棋太厲害了,他現在已經不想跟我下了。”牧酒酒捂臉補充一句道:“說是要贏我太容易了。”
“所以你才和徐周一起練習下棋?”牧渲明白了牧酒酒的意思,不由多瞥了一眼棋盤上的黑子白子,末了才皺眉道:“這玩意兒怎麼用?”
牧渲這麼問了,牧酒酒當然就耐著心高高興興的開始教牧渲下棋,沒想到牧渲對這東西或許當真有天賦,不多時便完全學會了,且學會之後還將牧酒酒和徐周都給下敗了。
牧酒酒和徐周對視一眼,當即擊掌道:“有辦法了。”
於是第二日,牧渲被牧酒酒和徐周推到了蘇夏的麵前。
“……大哥?”蘇夏挑了眉,沒有料到牧酒酒會讓牧渲來同他下棋。
牧渲毫不遲疑的擺手道:“不要叫我大哥。”
“好。”蘇夏笑笑:“沒想到大哥會有興致來找我下棋。”
牧渲執子:“廢話少說。”
蘇夏也不再多言,兩個男人在棋盤上縱橫了整整一天——也沒分出勝負來。
於是此後萬象山莊算是清淨了好幾天,脾氣最差的牧渲和最為聒噪的兩個人都在下棋,眾人便開始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好不痛快。沒想到幾天之後,蘇夏和牧渲的鬥爭就從棋盤上上升到了手頭上。原因是牧渲覺得下棋還是不如動手過癮,於是兩個人開始不用內力的交起手來。最後還是牧酒酒和徐周趕快趕到才避免了蘇夏好不容易結了痂的傷口再一次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