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幽幽亂弦淙(1 / 1)

“是啊,有什麼事進屋再說吧。”紅線將我扶著向前走了去,這才驚覺身後的白衣男子,他與我一同來京城,不想入這陌生的屋子,看向他:“雲公子,你就在相府多留幾日,我們再去找楚白。”

“好。”他竟應允了,隨我一起進了屋。

臣相府中的景色很美,並不比碧水山莊差,隻不過,少了那一份真實的悠然。小鳥在枝頭啾啾的鳴叫,站在院子裏,卻沒有了曾經的那種心情,隻是怔怔的看著麵前的白衣男子,他已將琴擺在了蔥鬱的桃花樹下,將琴細細的擦拭幹淨,揮手,撥動了開來……

悠悠的曲音,讓我想起了那一天和楚白第二次見麵,卻在山穀所彈奏的那首曲。

所有的曲子,他竟都會。

他到底是什麼人……

他的模樣,容貌,神情和楚白全都很相,但分明又不是。

“雲公子……”開口正要問清楚。

“你是想問秦楚白嗎?很快就會見到他了。”他的指停在了弦間,轉頭向我望來,笑容是明媚溫軟的。

許久,他的琴聲停止。

“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他將我帶到出了屋,順著那條曲徑悠悠的小道,我們一起走到了桃花林的盡頭,那個地方竟然有一個小小的竹屋,屋子裏有悠悠的琴聲傳出,那個白色的正撫動著琴弦的身影,正是秦楚白,他消瘦了,桌麵是大堆大堆的竹簡,那些墨跡還未幹的紙上,有墨的香味擴散在空氣裏,消散在漫天的桃花。腳步怔住,他是不喜歡功名利祿的,為何要如此的折磨自己。

走進了屋,站在他麵前:“楚白。”

嗓音很輕很輕,盡管這隻是第十次見麵。但,有些人,初見時便如同隔了幾世。

再多見一次,便如同增多了幾世。就好像,此刻的我看著秦楚白,隻覺得熟悉與溫暖,依稀,離開碧水山莊的時候,他對我許下的承諾,留在莊裏,兩個月後回來娶我,竟然是下定了這樣的決心,不過是一個偶爾遇見的白牡丹,不過是一個披著別人身體的沈琪,何以值得他如此付出。

淚,晶瑩了眼眶:“為什麼撒謊?”

“牡丹。”他的指僵在了琴弦。似未料到我會出現,那震驚,不亞於我曾經。

“楚白。”毫無顧忌的撲進了他懷裏。

淚,再也流不停。

“牡丹,對不起。”他看著滿桌的狼籍,手,輕撫向我後背:“我落榜了。”

“這不重要。”看著他,指撫過了他的容顏:“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

“可是,你爹……”

“我爹他那麼疼我,不會介意的。”

“還有王爺……”他的眉是凝重的。

“不要提他們,就我們兩個人,我們現在就離開,好不好。”看著他,不再猶豫了,臣相府的一切都可以舍下,早已忘了身後的白衣男子。頭頂傳來的是一聲悠悠的歎息,凝眸,我看到奏楚白的眼中有了些無奈,但他還是認真的向我望來:“好,我答應你。”

漫天紛飛的桃花裏,相擁的身影,幸福了誰的心,又冰冷了誰的眼睛。

“你不能帶她走。”李傲的聲音。

震驚。

回頭看著他,紫色的光芒耀痛了我的眼睛,震住了我的心,他是何時跟來何時出現,竟不曾發覺。驚疑間,身子已被他從秦楚白懷裏狠狠拽出,擁到了他麵前,這個男子的懷抱是溫暖的,可是我抗拒:“放開我。”

“我說過,他給不了你幸福。”

“幸福是一種感覺,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名耀,我不稀罕你的王妃之位,我隻想和楚白在一起。”看著他,希望他能放了我們。

“可是你答應過我,會做我的王妃。”

“我沒有答應。”

“你答應過,十年前。”他的話突的震住了我的心,十年前,十年前發生過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

“若是這樣,你隻當我負了你。”看著他,終究是有些不忍的,因為這一刻他的眼中隱去了那種霸氣,多了一些難過的溫柔。低低的垂下頭,淚滑下了眼眶:“所以,求求你,放過我們,讓我們走吧。”

“我不會放你走。”他的嗓音是冰冷的:“來人,送秦公子回杭州。”

他的身後那麼多的人湧出,將秦楚白架到了桃花林的深處,有一輛馬車早就守侯在了那裏。

“不,你放了他,求求你,不要拆散我們。”怔怔的看著他,心很痛很痛:“楚白。”

風華絕代的男子,左右不了自己的命運,這一刻,誰的眼淚痛了誰的心,花,紛飛如雪,漫地殘碎的桃花裏,那輛馬車載著他遠去。

眼前,一片黑暗……

這種疼痛,心絞,來得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