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沉暗的時候,楚白站在窗前繪著牡丹。
宣紙上的牡丹花是白色的。
站在他身旁,看著已經成型的瓷胚。
心中的恐懼無邊漫延。
“楚白,別畫了,這瓷瓶是不詳不物,把這扔了好不好。”捉住他的手,懇求。
“牡丹,為何?”他似不解。
“你不會明白的。”
“傻瓜,你是在擔心這隻青花瓷瓶畫得不夠好嗎。還是因為我們曾經別離,所以你害怕。”秦楚白笑了:“你不用擔憂,別忘了,我找到你全靠了你的那些瓷片。所以,我要把你送我的曲刻在這瓷瓶之上。”
“楚白。”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
那個穿越前的展銷會上,笑容淒涼對我微笑的男子分明就是他。
“我們成親好不好。”
突的。他放下了手中畫筆。
“若是你不放心,成婚之後我再來繪。”
成婚……
“好。”
十指相握的溫暖在指尖漫延。他的臉已模糊成了一副遙遠的圖畫。淚水漣漣之中沒有親友的祝福,也沒有鮮豔的嫁衣,兩個人,就在這青花瓷鄉裏,十指交握,俯身於桃花樹前,牡丹叢中,對天而拜。
“我秦楚白願娶白牡丹為妻,生生世世,永不離棄。”
“我白牡丹……”哽咽:“願嫁秦楚白,生生世世,永不離棄。”
一拜天地。
沒有司儀,隻有寂寂的風聲劃過。
我與他俯身而拜。
二拜高堂。
沒有高堂,隻有寂寂的桃花灑落。
我與他俯身而拜。
夫妻對拜。
夫妻對拜,相對而立,桃花自眼前灑落,看著麵前的男子,淚,終於在微光之中隱藏了去。
這一刻心是幸福的。
終於與心愛的男子在一起。
“楚白。”
禮成之後,該是有幸福的笑容的,但我看到,楚白的笑容在這一刻凝結,遠方似有狂烈的馬蹄聲,秦楚白飛身站起,驀的將我拉到他身後,緊張看向前方。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我這才看清。
李傲,紫衣蒼裾的男子,他竟如此快找來這裏。
“白牡丹,你已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讓你嫁與他為妻。”
他手中拿了紅色的喜服,似要這一刻便即我套上,遠遠的,奔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