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泌皺眉反問:“這樣的奏疏,你敢不送?”
延平郡王沉默了,對啊,這樣的奏疏,你敢不送嗎?
“薛大人言之有理,這樣吧,江南有幾封奏疏,是關於祥瑞的,或許,可以減輕點皇上的怒火吧。”
潘鏈一錘定音,翻出兩份奏疏,三人一起向禦書房過來。
沒有什麼意外便見到皇帝,皇帝的書案上又是一堆奏疏,要說勤政上,還真無法指責皇帝的,他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處理朝政上了。
“說說吧,有什麼事,三位尚書台大臣,一起過來了。”皇帝放下筆,抬頭看著他們,含笑問道,看上去他的心情不錯,沒有被前段時間的奏疏給影響。
可薛泌知道,沒有那麼容易過去,他還在太子時,便學會了隱藏自己的心思。
潘鏈上前一步,先拿出兩本奏疏,笑眯眯的說道:“皇上,這江南上的兩封祥瑞的奏疏,天降祥瑞,福佑我大晉,老臣恭賀皇上!”
皇帝示意黃公公接過來,黃公公笑眯眯的接過奏疏,放在書案上,皇帝接過來,快速瀏覽一遍,這種所謂報祥瑞,先帝在時便有過,而且次數不少,先帝最初無所謂,後來越來越看重。
以前,他對這所謂祥瑞奏疏,壓根就瞧不上,覺著不過是下級官員討好,可現在,麵對朝野蜂擁的反對聲,他迫切需要一個東西,來壓住所有反對聲,這祥瑞,雖然說不明道不清,但現在他需要它。
“嗯,好,天降祥瑞,福佑大晉!”皇帝看後,滿意的點點頭,抬頭看著潘鏈:“尚書台,將此奏疏全文抄錄在邸報上。”
邸報一般隻抄錄重要奏疏,象這種祥瑞的奏疏,一般情況下就抄個摘要,甚至壓根不上。
“讓天下臣民同沐上天的福澤!”潘鏈滿臉笑容的恭維道。
薛泌和延平郡王同時施禮:“臣等為皇上賀!為大晉賀!”
皇帝笑著揮手:“好了,好了!你們三人不是就為這兩份奏疏來的吧!還有什麼事?”
潘鏈遲疑下,拿出吳宓的奏疏:“陛下,這吳宓上了一份疏,臣等不敢擅專,請皇上定奪!”
皇帝微微皺眉,這吳宓又搞什麼了,讓尚書台都無法處置,還必須交給自己來。
“這老家夥又說什麼了,讓你們都無法處置。”
皇帝故作親昵的稱呼,沒有緩和潘鏈三人的神情,看著三人略微有些緊張的神情,皇帝覺著無趣。
打開吳宓的奏疏,才看一半,皇帝的神情變得陰沉無比,鼻息不斷變粗。
“啪!”
皇帝憤怒的將奏疏拍在書案上,騰地站起來,氣呼呼的在屋裏走了幾個來回。
禦書房裏的氣氛十分緊張,黃公公不知道吳宓在奏疏裏都寫了些什麼,讓皇帝如此震怒失態,他低著頭,小心的站在那,連呼吸都不敢大了。
“沽名釣譽的東西!”
“不知廉恥!”
“讀了幾本書,寫了幾篇文章,就大言不慚!”
“豫州的流民幾十萬,沒見他安置,還在奢談什麼濟天下!無恥!”
......
皇帝神情激動,臉色漲得通紅,語速越來越快,將吳宓從頭罵到腳。
“來人!”
黃公公連忙上前,皇帝一揮手:“不用你!叫柏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