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攢動的大街上,一頂喜轎從顏嫿的身體穿過。
街上的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嘴裏也都說著吉祥話。
可不都得笑著,這可是當今太子殿下和權勢滔天的國公府嫡女的婚禮,誰敢當街就擺出臭臉。
“哪來的要飯花子,去去去,一邊去,別在這讓小爺沾了晦氣,呸。”
一個一身錦衣的年輕男子踢了一腳靠在牆邊的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乞丐’,說完,皺著眉毛揮了揮衣擺,好像沾了髒東西一樣。
隨後揚起笑容,走進人群,和大家一起說著吉祥話。
被這樣的侮辱,乞丐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充著血的雙眼直愣愣的看著剛剛路過自己的喜驕
“哎,劉家大姐,那個乞丐看著很是眼熟啊。”
“啊,是楊家妹子啊,他啊,不就是丞相府的嫡二公子謝行之嘛。”
“丞相府的公子?!那為何會落得如此?”
“你剛回京不久吧,難怪你不知道,這謝行之與那位喜驕中的顏家小姐本是青梅竹馬,可是不知為何,這顏家小姐竟與太子結了親,這謝行之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便去找太子理論”
女人說了一句,然後來回看了看身邊,見沒有人注意這邊,才更加小聲的說道:
“那可是太子啊,哪怕他是丞相府的公子又怎能比得上當今太子,於是就被判了罪,這丞相爺怕謝行之連累他,便把謝行之除去族譜,趕出了丞相府。”
“還有這樣一檔子事呢,嘖嘖嘖,真是可憐。”
“行了,我也就跟你這麼一說,你可別往外頭傳啊,這官家的事,咱們就聽一嘴也就行了。”
“誒,劉大姐說的是。”
.....
顏嫿看到了這一幕,聽著這些人說的話,想流淚但是卻又流不出。
這副已經沒有了身體,隻稱得上是靈魂的自己,怎麼可能流的出眼淚呢。
自己的身體早被喜驕中的‘顏嫿’占了去。
顏嫿飄到乞丐身邊,抬起手想要撫上他的臉,幫他把頭發捋一捋。
可是當手指碰上去的時候,卻直直的穿過了。
見此,一直以來的怨恨、憤怒、委屈、仇恨,像是蓄謀已久,後勢待發的龍卷風一樣,猛地爆發了出來。
巨大的情緒像是刀子一樣,把顏嫿的心千刀萬剮了一般,痛得她喘不過氣。
“行之哥哥,對不起,對不起....”
而一直渾渾噩噩的謝行之像是突然清明了一般,站起身,瘸著一條腿一邊跑著一邊大喊:
“嫿嫿!嫿嫿!我的嫿嫿!”
顏嫿想要去攔他,可是卻無能為力。
隻能看著太子的親衛把謝行之拉到巷尾處,拳打腳踢。
“不要!不要,求求你們不要這樣!”
顏嫿趴在謝行之的身上,想要為他抵擋一些痛苦。
可是侍衛的每一腳都穿過顏嫿的身體,落在本就很虛弱的謝行之身上。
顏嫿死命的哭喊著,乞求著,可是沒有人聽得到,沒有人...
直到,侍衛打累了,才一臉晦氣的走了。
可這時的謝行之早已被打的麵容模糊,嘴裏也吐著鮮血。
“行之哥哥,行之哥哥你怎麼樣,你醒醒啊!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