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可真好看,我都多少年沒見過這麼英俊的小夥子了。”一位胖夫人低聲喃喃道:“聽說剛剛成為牧師,每年有120英鎊的收入,家裏隻有一個妹妹。”
她身旁一位高瘦的夫人輕搖著扇子說:“120英鎊稍微少了些,聽說繼承不了土地,也沒什麼遺產。”
“他是姓康斯坦丁嗎?該不會是那個康斯坦丁吧?”
“沒錯,就是那個康斯坦丁。”纖瘦的女人高昂著頭顱,眼中一片不屑的神色,她是霍爾男爵的妻子。
“嘖嘖,我看他們兄妹兩個都像正經人,怎麼有那麼一個不要臉的姐姐?追著男人表白,叫一般小姐早就羞憤而死了,而且還妄想做您的媳婦,簡直是癡心妄想。”胖婦人諂媚的說。
男爵夫人把扇子擋在嘴邊,壓低聲音道:“可不是嗎?而且她還是個私生女,是她母親當情婦時生下來的。”
“上帝啊!”胖婦人驚呼道。
“人家牧師兄妹倆的母親可是男爵的女兒,擁有貴族的血統,一個肮髒的私生女怎麼能相提並論。”男爵夫人傲慢的說:“我們這樣的家庭也並不在乎媳婦嫁妝的多寡,過得去就行了,但是身份一定要認清,不是什麼下賤女人都能成為男爵夫人的。”
舞會順利的進行著,一直到深夜兩點才逐漸有客人離去。
當晚,男爵跟我談了很多有關印度的政事,最後他略微猶豫的對我解釋說。
“我應該早些邀請你來我這裏做客的,但是我跟你父親近來有些誤會。”男爵尷尬的說:“你那位私生女身份的姐姐有些……呃……過於……”
“不知廉恥。”我接上男爵說不出口的話。
在上流社會有約定俗成的規矩,女性必須是矜持的,內斂的,隻能等待男士的主動追求。即使要向某位男士暗示她的好感,也隻能用眼神或者扇子傳遞感情,千萬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否則放蕩的名聲就傳出去了,今後休想再嫁個好人家,畢竟沒有哪位體麵的紳士會想要一個壞了名聲的女人。而我此時被伊麗莎白不顧後果的行動弄得萬分尷尬,因為我們都姓康斯坦丁,不知情的人隻會把我們歸為一類,我倒無所謂,最害怕的是安娜會被連累名聲。
男爵擺擺手說:“倘若她是位有正經名分的小姐,憑我和你父親的友誼,以及我們相當的地位,結締兒女婚約也沒有任何問題。隻可惜她並不了解我們這個圈子的潛規則,盲目的向我兒子表達了愛意,我兒子當然不會向她求婚,可是你父親卻不理解我,還給我寫了封言辭激烈的信。”
“我父親非常疼愛伊麗莎白姐姐,我代父親向您道歉。”我滿臉通紅的說。
“這不是你的錯,賢侄。迪安這些年越來越過分了,我們這種身份的人,玩玩情婦也就算了,怎麼能把對方娶進家門呢?他還說願意給你姐姐三千英鎊的嫁妝,隻要我兒子答應娶她,我不得不說,這簡直是癡心妄想。一個私生女怎麼配得上男爵夫人的地位呢?他就是出再多嫁妝我們也丟不起這個臉麵。”男爵飛快的說。
“我已經跟父親那邊斷絕了來往,帶著妹妹在外生活,對於家裏發生了這樣失禮的事情,我萬分羞愧,還請您見諒。”我尷尬的說。
“你放心吧,我不會把你父親的過錯怪到你身上,但願他能早點明白過來。”男爵拍拍我的肩膀說。
舞會結束後,我把昏昏欲睡的安娜帶上馬車。而約翰和黛西小姐經過一晚的親密相處,顯然已經互有好感,舉止間越發顯得親密,我對此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
第二天上午,太陽高高升起時,安娜已經開始練琴了。
窗外的紫丁香樹上,成千上萬的紫丁香正競相開放,花香伴隨著著微風吹進窗戶,吹動白色的窗簾,窗簾高高揚起,像個俏皮的孩子擋在鋼琴前。
安娜正在彈奏圓舞曲,她沒有彈琴的天賦,黛西小姐花了很大的力氣教導她,結果隻是匠氣十足,我不得不承認我們兄妹兩個都對藝術毫無辦法。我是個男人,不會彈琴唱歌也就算了,可是妹妹卻要憑借這些東西獲得口碑,方便將來嫁出去,而且現在奎因特的康斯坦丁這個姓氏還被伊麗莎白弄臭了名聲,所以我隻能想方設法在她正式進入社交前多攢些嫁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