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虹英緊緊盯著薑母,緊張的拽著衣擺,手心不知什麼時候沁出汗珠,擔心薑母再露出不悅的神色。
她知道他們挺羞辱人的,但這件事無論怎麼安排都會虧欠姑蘇薑家,與其什麼都不做,還不如給他們錢。
薑母隱隱察覺到好幾雙眼睛注視著她,她黑了臉,這是在逼她拿錢走人?
她腦裏閃過別人對他們家的評價,說他們有淺淺的把柄,把薑淺淺當成搖錢樹。
她要是真拿了薑首長的錢,豈不是真應了外人的話了?
他們薑家就算窮死,也不會拿薑首長的錢,薑首長沒必要拿錢羞辱他們!
薑母直接把木盒拍在桌上,啪的一聲,把正聚精會神等她消息的陳虹英嚇得心裏一顫。
她已經盡力心平氣和了,但還是掩飾不了話裏夾帶的怒意。
“淺淺也是我的女兒,我養我自己的女兒還需要找別人要什麼錢?”
薑母眸色冷冷,“還是你們隻是說得好聽,等誆騙淺淺遷戶口後不讓她認我們?”
在關鍵大事上薑母不會糊塗,這錢拿了她就真成賣女兒了。
“我就知道他們沒安好心!”薑曉耀氣憤的捏著拳頭。
陶紅月緊緊拉著薑曉耀的手,擔心他衝動之下要上前打人。
她男人平時很溫柔,要不是被逼急了肯定不會說這種話。
她瞬間對薑首長一家沒啥好印象,心裏也蘊著怒火。
她嘴笨,現在除了著急也做不了其他。
要是秀娟也跟來就好了,秀娟肯定能罵得薑首長一家還不了嘴。
看著一家四口 怒視他們,薑振華的腰又彎了幾分,把木盒推遠些,帶著歉意說:“淺淺是你女兒,你養她也是天經地義,是我們考慮不周。”
薑母也有自知之明,薑首長都把姿態放這麼低了,他們要還是不領情就說不過去了。
“就這麼說定了,淺淺那邊你們也要和她說清楚,不能忽略了她的感受。”
嘴上是快速應下,但她胸腔的起伏還昭示著她的心情還沒平息下來。
走出京市薑家,薑母回頭望著他們院內的石榴樹發了呆,她合上眼底的不甘,沉著臉往回趕。
薑曉耀氣得眼睛發紅,不甘的砸著圍牆,手背逐漸紅腫。
都怪他沒用,要是他再努力些給淺淺更好的生活,結果會不會改變?
“耀哥你別這樣,這事不怪你的,淺淺回家是注定的,咱回家吧。”陶紅月拍著他的背溫聲安慰。
要不是注定的淺淺怎麼會嫁給蕭燃,又來到京市?
隻要一輩子藏在姑蘇,薑首長他們肯定不知道真相。
薑曉耀眼眶微紅,望著越走越遠的薑母,嘴唇動了動,“淺淺離開了,還算家嗎?”
“哪能不算呢?淺淺又沒有真正離開。”陶紅月扯出笑,轉頭擦著眼角。
生活好不容易好些了,怎麼就發生了這些事呢?
她還沒嫁給耀哥時,外人傳言薑家偏寵淺淺,等她嫁過去後肯定要伺候小姑子的。
她當時也怕過,但想著薑家能對女娃這麼上心,肯定不會苛待她們這些兒媳,她也就嫁了。
事實證明她的決定是對的,不止男人對她好,連婆婆小姑子也是。
淺淺是傻但也心善,知道應該幫她們分擔家務活,雖然他們舍不得讓淺淺幹活。
淺淺人也好相處,對家裏的孩子好的沒話說,不像別家小姑子,嘴饞得連小孩的東西也要搶,和餓死鬼投胎一樣。
這麼多年了,她也實打實把淺淺當成自己妹子看,如今看著淺淺離開,她也很不舍。
但沒辦法,人家占了生育的名頭,他們爭不過薑首長的。
薑首長也是尊重他們,不然直接逼迫他們交出淺淺,他們也沒地方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