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年少時(1 / 2)

一座蜀山腳下的一座小村落。或許是靠近蜀山的關係吧,大樹底下好乘涼,村裏的人們衣食不愁,與世無爭,鮮有不得善終者。此地的人,皆受蜀山修道思想的影響,篤信命運定數、種善因得善果。能夠生在蜀山腳下已是幾世修來的好福氣,若得山上仙人渡去,則更是萬中之幸。

但畢竟太過於臨近蜀山,故常有妖邪前來騷擾。好在蜀山之上的仙人體恤民生,早已為附近的村莊加上仙法禁止,不是一般的妖人所能攻破的。若實在不能免難,那也是劫數如此,無法避免。

在二十年前就有過這麼一場劫難。原本安靜祥和的蜀山,突然之間變得戾氣衝天,狂風大作,電閃雷鳴。不知是哪次閃電劈中了山頂,頓時燃起了一股讓人不安的紫色火焰。村裏人原以為蜀山完了,犯了天怒了。誰知第二天,竟有仙人從山上飛下,說昨天隻是有妖人作怪,並無大礙。還說十二年後,村中必會有人被收為蜀山弟子,讓村民好好教育下一代。那一年,村裏有兩個男孩出生。

一晃,十年過去了。老張頭,坐在村口,悠閑地曬著太陽,進入了一種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狀態。馬上,這種狀態被嘴角的疼痛給破壞了。

“混小子,你們又來拔我的胡子!”隻見有幾個孩子躲在遠處,向張老頭望來,臉上一種幸災樂禍的表情。

“張爺爺,我們拔的可都是白胡子,給您留下黑胡子,不是顯著年輕麼。”帶頭的孩子理直氣壯的回道。

“嗯,嗯,真是好孩子呀。”張老頭邊說邊捋著自己早已花白的胡須。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低頭一看,“你個死龍宇,十年前蜀山被燒的時候我胡子就全白了,哪還有黑的呀。”一把抓住龍宇,“你個小兔崽子,又忽悠我,看我不告訴你爹,讓他打斷你的腿!”

“張爺爺我把胡子還給您,您別去告狀。”龍宇身後的一個男孩,張著一雙無辜的眼睛望著張老頭,遞過那根雪白雪白的胡須。

“嗯,還是左安乖呀,不告狀也可以啊,你們都過來,聽我講故事。”張老頭笑眯眯地說道。

“又聽瞌睡故事啊,還是把我的腿打斷吧。”

“就你個小兔崽子話最多,啪。”張老頭賞了龍宇一個腦刮子。“當初仙人說我們村必出一個蜀山弟子,看來仙人也有算錯的時候呀,我說哪,要上蜀山,你們一個都不行呀!”

“我就給你們講講十年前蜀山大火的事吧。”

“啊~,這段您都講了八百多回了,換一個吧。”

“去,你們懂個啥呀,那次可是我親眼所見呐,好,我這次就說些不一樣的吧。你們知道那火是什麼顏色的麼?”

“紫色的!”

“誒,都知道嘛,咳咳,那火真是紫呀,而且紫的真好看呀!我告訴你們呀,那天晚上我……”

“……夜觀天象,”孩子們打斷了張老頭,像背書一般的一同說道,“發現天有異兆,等到子時必會有大事發生,於是我全副武裝,全神貫注,坐在村口戒備。等子時一到,果然是風雲突變,閃電向連珠炮一般砸向蜀山,雷聲大作,狂風呼嘯,地動山搖。”

“對對,就是這樣,嗬嗬。然後,就有天上降下一團紫色的大火,瞬時籠罩了這個蜀山山頂啊。”張老頭得意的笑著。

大家覺得無趣紛紛起身準備起來。

“唉,唉,孩子們,別走啊,後麵還有更精彩的呐。”

“不就是天火燒完了蜀山,又向村子燒來,您其實是深藏不露,也是世外高人,運用仙法,滅了火。”大家已經不太想搭理他了。

“嗯,不錯。”張老頭自豪的捋了捋胡須。低頭看時,七八個孩子已走了一半,餘下的不是睡著了,便自顧自地玩,沒人理自己。而龍宇則盯著張老頭,一臉不屑的表情。

張老頭自己也覺得尷尬,於是幹咳兩聲,“算啦,今天就豁出我這張老臉不要啦。”

“您還有臉嗎?”

“龍宇你個兔崽子!唉,今天也不知怎麼的,剛才睡著做了個夢,仿佛回到了那個時候。索性把壓箱底的東西都抖落抖落吧。”

“其實呀,我正好是半夜出來上茅廁呀。剛進茅廁,啊,十年前我們的茅廁還沒有頂呐,看得到天。就看到天上突然亮了好幾下,接著就四五聲的炸雷啊,也起風了,把我嚇的呀,立馬就坐地上,屎呀尿呀都憋回去了。”

“過了一會,雷電漸漸止了,我才敢爬起來喲,一看,屎尿都在褲襠裏了。”

“撲哧,哈哈哈。”“不許笑,不許笑!”

留下的孩子都放下了手裏的事,也不瞌睡了,估計是被張老頭的故事吸引了。

“我醒過來以後,就看到天上都是紫的了,蜀山上著起了紫火,我也不知道那火是怎麼燒起來的。我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有一團紫火從天上掉了下來,你們說怎麼就那麼寸的,那團火就不偏不倚的掉在了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