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裏顯然沒有說完,她接著說道:“而且,你為了向你自己確定這個詭異的設定,在整個故事裏反複地強調了起來,特別是開頭,你在如此關鍵的位置向讀者灌輸了一大堆別人根本就不了解的設定,這也許方便了你自己,但卻大大為難了讀者,這會讓讀者認為你寫的東西莫名其妙,難以理解,從而放棄觀看。”

......

在這之後,僅僅是開篇的問題上,孝介就被罵得無力反駁。

穗裏和千繪可不同,她從來都是行為犀利,言辭狠辣,完全不會給人留什麼情麵。

孝介在她的指導下,對文章的開篇改了又改,總算寫出一份還算不錯的文稿。

不過這個“還算不錯”是孝介自己所認為的,在穗裏眼中還是出現了很多問題。

穗裏雖說不再搖頭歎息,但是依舊不滿地向孝介指明各種問題。

“太中規中矩了,完全沒有一點新意,你就不能對文章的結構稍微變通一點,把這個被詭異殺害的情節移到開頭裏嗎?”

“你這個情節雖說寫的不錯,但安排在如此靠後的地方,你覺得讀者有耐心看到這裏嗎?”

穗裏一邊批評著孝介的文章,一邊又在這看似吵鬧的師徒場景中感受到了孤獨。

孝介已經來到這裏一個半小時了,在自己手把手的教導下,對文章開篇的把控也達到了可以出版的水準,她沒有理由再留住孝介了。

很快,這一棟巨大的房子裏,又會剩下她一個人。

好討厭。

穗裏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牆壁上懸掛著的鬧鍾,如果繼續再把孝介留在這裏,那他很有可能就趕不上末班車了,穗裏隨即說道:“雖說如此,但是還算不錯,今天就算你通過了吧。”

孝介抬頭看了穗裏一眼,隻見她的眉頭微微皺著,看樣子果然還是不滿,應該隻是礙於情麵她才會說出這種話。

畢竟連著罵了我這麼久,就算是穗裏也許也感到尷尬了吧。

但是孝介深知,自己的罵並沒有白挨,自己手中的文稿就是證明,如果說讓他自己來的話,他是無論如何也寫不出如此完美的開篇的。

想到這些,孝介表情堅毅地說道:“穗裏老師,請不用擔心我的感受,請以最為嚴厲的標準鞭策我吧,我這就再寫一稿!”

看著埋頭繼續寫稿的孝介,穗裏的眼神從鍾表上挪開,白了孝介一眼,道:“誰在意你的感受了?好好想想再下筆,你又這樣想到什麼就寫什麼,下一稿還是打回去重寫!”

在寫到了第12稿的時候,孝介總算沒再聽到穗裏老師的辱罵聲。

穗裏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骨骼劈啪作響,心中滿是成就感,仿佛剛剛完成了一篇傑作。

穗裏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作響,但她並沒有理會,而是看著孝介交出的稿件連連點頭:“嗯,可以了,以後的開篇都要按照這個標準來,不行就重寫,一定要達到這個標準。”

孝介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感覺骨頭都散架了,見穗裏的肚子正發出不爭氣的叫聲,孝介說:“嘿嘿,穗裏老師,走,我請你吃飯。”

穗裏一陣無語,她拍了拍孝介的肩膀,伸手指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