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的放逐下,雙方相安無事的度過了剩餘的半個小時。
北妄的心腹突然開口:“先生,這地方是那瘋子的。”
後知後覺的男人立刻掏出手機給賀晚行打去電話。
對方沒接。
“這傻逼,我真是欠他的。”
刺耳的急刹車接連響起,對方的車直接彎在門口十幾步的距離。
驀地,賀晚行從喉嚨裏溢出一聲低沉的笑,陰鬱的麵容,病態的殺意,極致的瘋勁組合成即將擁有自我意識的機械。
他幾乎沒有猶豫,熄火下車關門,手持槍械,大步走去車輛旁邊,冰冷槍托直擊駕駛室車窗,被惡念環繞下的男人隻有一個念頭。
砰!
隨後它被用於最為原始的左右橫衝直撞的拳頭上,三兩下便被打得鼻血直流,就連牙齒都脫落了幾顆。
臉頰被濺上星點紅痕的賀晚行魔怔般呢喃著。
你們究竟怎麼敢的…
怎麼敢的呢……
車輛跟隨而停,北妄小跑到已經將綁架釀成單方麵挨打的惡意傷人事件,盡管很快他就會被眼前一幕驚得瘮人,但他卻實在的將注意力首要放在莫舟舟身上。
手上見血,賀晚行麵不改色的抓住對方的頭發,平靜的提到更為明亮點的窗外仔細端詳了幾秒,似是要將這張折過莫舟舟手的臉給記住。
下一秒,肉體與機械的對抗,粗暴的,不加節製的動作,立刻給本就開過瓢的腦瓜湧出更多刺目的紅,方向盤也染上一層膜般,侵成暗色。
“冷靜點,他會被你撞死的。”
賀晚行不語,側頭定定的凝視著他。
他用著最平靜無波的神情,做著最暴戾無情的事情。
就連北妄都稍顯不忍,把人往後隔了一下。
透過座位縫隙,他鬆了口氣,“人給我們,你可以離開。”
前排的人陷入昏迷,男人卻露出不解,眸子幽幽,狠戾的手段所展現的殺氣騰騰,後排的人對上賀晚行的眼睛時,整個人如同秋風落葉,瑟瑟發抖,甚至於連同逃生的本能都被忘卻。
他的眼神隻停留一瞬,便下意識被旁邊的人所吸引。
他的。
“人。”
“給我。”
對方沒有回答。
北妄將礙眼的人從窗沿邊推開,苟延殘喘的軀體被安全帶斜斜的勒著,歪倒到手刹處,從車窗解開鎖,他向後走了三兩步,手剛搭上把手,低沉的轟鳴由遠及近。
厲深不滿的神色微斂,盤算著魔頭從盛大的城市一角奔赴對角的時間,以及最高時速下,對方抵達後可能會發生的血洗事件。
秉持事不關己,始終如一,他……
又是一聲脆響。
他有點無語。
北妄翻了個白眼,低罵了句,腦子有病。
賀晚行麻利的打破玻璃,伸手揪住對方衣領就要往外拽。
堪堪緩過神的男人側身慌忙回頭去扯莫舟舟,無疑這番舉動更為激怒他眼前的高大男人。
北妄皺著眉,神情嚴肅又陰沉。
隨處可及的碎玻璃幾乎遍布車內,他知道這種疼,知道它有多難忍,以至於他果然更討厭這個做下不全麵決定的賀晚行。
隻管保證做好小孩在眼皮子底下好好的的厲深看向不遠處,默不作聲的擠開搶人的北妄,迎了迎現在為數不多的比較正常的自己人。
盡管這個自己人有時候真的很想平等的創死除他小弟的每一個人。
厲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正發瘋的某人和正幽幽盯著懷中人的另一個某人,立刻帶著人回車上檢查。
……
莫來有些沉默。
他首次直觀的去看賀晚行毫無掩飾的行為,沒有運籌帷幄的從容,沒有殺人不見血的沉穩,身上永遠清高孤冷的氣散了,暴露出一個如同失去理智的,渾身卻依靠機械齒輪運轉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