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暗，皎皎月光從身後的窗照進，勾勒出賀晚行清晰的臉龐輪廓，模糊的五官，更顯得那雙眼更加深邃、灼熱。
他渾身散發著迫人而危險的威壓，朝著莫舟舟，一步一步，緩緩逼近，妄圖縮小他們本身之間的距離。
兩人的距離，近到可以清晰的聽到彼此糾纏在一起的心跳聲。
莫舟舟似乎是聽得有些不加掩飾的煩躁。
“最後一遍，出去。”
賀晚行沉默著，癡狂的神色緩了緩，盡管他的腦海裏不斷翻湧著黑暗的想法，脖頸處的青筋卻一時半會仍是微微凸起的狀態，眉眼間還充斥駭人的戾氣。
“阿行，有些事情本可以不必那麼糟糕，不要推著我向前走。”，洞悉男人想法的莫舟舟平靜的陳述事實。
他給人足夠的時間思考。
長久沉默後，賀晚行往後退了幾步，嗓音低啞：“…好，我等你。”
確實，就算現在把人綁了，關起來，又如何。
從宏觀來看，路很長，這樣走不遠。
陰暗角落，莫舟舟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一聲硬扯出來的苦笑傳進他耳朵裏。
極端情緒的拉扯讓賀晚行不敢靠近。
小狗忍到現在，已經很棒了。
莫舟舟心裏的話不能說，淩厲的姿態卻無意識的斂了斂。
他轉身往外走，身後向前又後退的腳步聲和一聲卑微至極的乞求克製到塵埃。
“我會變好的。”
“愛我好不好……”
“……”
莫舟舟斂下眼皮，決絕的離開了。
一如初見，他依舊是莫家最尊貴的小少爺，而他卻還是隻能站在背後仰望的人。
門關了很久，賀晚行也站了很久。
“這麼委曲求全，不還是要看著心上人跟別人跑了。”，他的腦海裏突兀的冒出一個聲音，似是蠱惑。
“誰？”
“能幫你掌握莫家的人。等你有了權利，站在最高的那個位置，別說一個莫舟舟，就是十個…”
那道機械音的語氣高昂又激蕩，雲雲俯瞰眾生的蔑視感更是讓人虛虛的視線裏，暗藏殺機了。
賀晚行能感覺到它來了。
男人黑發淩亂，他的唇色因為抿久了有點發白，沒有絲毫傲氣，像極了霜打的茄子，萬分頹然卻又懷揣著幾絲不知名的希望。
“神經病？”
“……”
“心中所想，我能幫你。”
賀晚行眼眸微動，對方又猛猛的添上一把柴，企圖勾出男人內心不堪的一麵，“出門後，他就定了機票，他想離開你，可能是想換人了，不過也是，現在的你要什麼什麼沒有，就連被綁架了也得別人去救。”
“閉嘴。”
“舟舟說了，他會等我。隻要我變回以前的樣子，他一定會愛上我。”
賀晚行臉色平瀾無波，黑眸子變幻出瑰麗色澤，眸底卻掠過難以察覺的幽芒。整個人都透露著詭譎與固執，見它不語，音色還是那般清淡，淡淡陳述，“一定會的，我們是相互喜歡的。”
“……”
“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