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你若執意要買下南側的宅子，那阿娘就依你的意思。”賀四娘還是妥協了。
“你和你娘親真的很像……”賀四娘透過賀揚雲仿佛看見了當年的那位王妃，“不僅長相，性子也很像。”
“你現在可以告訴阿娘你怎麼知道你是納蘭氏人嗎？”賀四娘還是想不明白。
賀揚雲不能實話實說，扯了謊：“我聽到了壬婆和阿娘說話，你們叫我晴姐兒，說我是納蘭血脈。”
壬婆就是浮誅，當年的事隻有浮誅與賀四娘知曉，賀四爺是半點不知情的。
雲姐兒剛抱回的時候，賀四娘就說是路上撿的。當時冰天雪地的，路邊的嬰孩沒有人管真的會凍死，所有人都說賀四娘是個善人。
雲姐兒就這樣順利地被留下了。
這麼多年，賀四娘幾乎很少提雲姐兒的身世，加上升官遷居，就鮮少有人知道雲姐兒不是賀四娘親生的了。
“是我疏忽，沒有想到雲姐兒這麼早就知道了，”賀四娘是不懷疑雲姐兒說的話的，當即就信了這個合理的解釋，心情複雜地問：“你也自己藏著掖著，不來問問阿娘，到底是長大了。那王家三郎，你又如何打算？”
賀揚雲：“阿娘也知道王三郎性情溫和，為人處世是挑不出差錯的。”
這個回答算是表了態，賀四娘明白了賀揚雲的意思。
“阿娘也不是說他不好，隻是他是京城人，你若心悅他，便要做好一輩子留在京中的準備。”
賀四娘知道勸不動賀揚雲，可還想試試：“你不知道，京中水不是一般的深，深到足以讓人淹死，你親娘就是這樣枉死的……”
話沒說完，就被賀揚雲打斷：“阿娘還沒告訴我，我娘親是誰？”
前世，賀揚雲身陷獄中，賀家也平白受牽連。即使這樣，賀四娘依然想辦法救她，告訴她，她流著納蘭氏的血。
賀四娘的告知救了王家所有人的命。
那日陛下召見賀揚雲是準備賜死王家所有人的。賀揚雲明顯感覺到了，那個掌握天下所有人生殺大權的男人懷有的滔天殺意。
如果說錯話，王家就會慘遭滅門。於是她賭了一把，她告訴陛下她是納蘭遺孤。
果然，陛下猶豫了，最後決定放了王府。
不管陛下是因為對殺滅納蘭氏族的悔恨，還是因為對康淑娘娘的愧疚，總之，賀揚雲賭對了。
賀四娘還說，等她到了京城，再細細告訴她。
但是，賀揚雲知道自己等不到了，如果她不死，王家與賀家都會不得安生。
所以賀揚雲選擇了自盡。
直到死去，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親娘是誰。
賀四娘明顯頓了一下，含糊其辭：“你親娘是王妃娘娘。”
賀四娘沒有說錯，賀揚雲的親娘的確是王妃。
納蘭家是權貴人家，當時出了兩個王妃，一個是晉王妃，也就是現在已故的康淑娘娘；另一個則是煜王妃。
兩個王妃容貌相似，性情和境遇倒是不同，但最終都是死於京城的詭譎。
賀揚雲得到了答案，就不再追問了，轉而提起：“宅子選在京城南側並非壞事，阿娘是以什麼理由勸住阿爹的？”
話題轉到別處自然是好的，賀四娘不想提起有關當年的事情，當即放鬆了些，笑著說：“這有何難？不過就是說，怕舊人在雲姐兒麵前提雲姐兒的身世。”
“阿爹就答應了？”賀揚雲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