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裝著事，賀揚雲一晚上睡不好，不是容易醒就是多夢。
“呼……”賀揚雲深吐了口氣，看著依然昏暗的屋子也把握不清時間。
睡不著了，那便起來吧。賀揚雲在心裏對自己說。
雪下了一宿，屋外院子裏積了厚厚一層雪，賀揚雲踏上去都沒有聲響。冬天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寒冷，如果沒有風刮過來的話。
也許是時間還早，院子裏安安靜靜的。
果然還是不習慣北方啊，賀揚雲在心裏偷偷笑，早上竟然沒有下人起來打掃院子。早晨的寧靜撫慰了她過於緊繃的思緒，叫她高興起來，思緒不覺飄遠。
天雖然還黑著，透過高牆，依然可以看見別人家的燈火。鄰居家已經有仆人起來打掃了，賀揚雲聽到了掃雪的聲音。
一下一下的，很有規律。
或許，明天開始賀府的下人也要早起掃雪了。賀揚雲猜想，阿娘或許是忘了，北方下雪，要安排人掃雪的。
昨天沒有時間，而且精神狀態不好，今天賀揚雲才正正經經地將自己的院落打量一番。
雖然翻新了，但是保留的舊物也多。
比如院子裏的一株梅，再比如結了冰的小池子，賀揚雲不討厭，反而覺得親切。
她走到那株梅的旁邊，繞著它打量了一番。
“娘子在做什麼？”
原來紊婆也醒了，正站在屋簷下看著她。
賀揚雲不知道該回答什麼，隻能尷尬地笑笑，走到屋簷下。
“怎穿這麼少？”
紊婆皺起了深深的眉頭，進屋拿了件皮裘披在賀揚雲肩上，嘟囔道：“風大著！”
還冷，賀揚雲在心裏補充。
此時和紊婆站在一起，兩人都能感受到氣氛的怪異，是那種話說半開又沒完全開的怪異感。
但是為了賀揚雲的安全，紊婆不能離開半步。
賀揚雲也沒想支開她。
一主一仆，就這麼靜靜站在屋簷下，看著天邊一點點透亮。
別家都已經掃完雪了，賀家的下人才悠悠轉醒，渾然不知自己的工作包括掃雪這一項。
這可把賀四娘懊惱極了。
“竟然沒有人提醒我要安排人掃雪！”賀四娘的臉色不太好看，話裏倒不像是埋怨沒人提醒，而是埋怨沒人安排這件事。
“府裏這麼多人，當真事事都要我安排過去不成？”
麵對賀四娘的牢騷，賀揚雲選擇裝聽不見，繼續低頭喝粥。免得賀四娘越來越起勁！
今天賀四爺也在，他人在京城，自然不可能讓儀州事務煩擾，而京中任官文書還未下達，也沒有可以接手的公務。
樂得清閑！
所以賀四爺此刻在和賀家其他人一起用早膳。
“這饅頭不錯，雲姐兒嚐嚐！”對賀四娘的牢騷，賀四爺也裝聽不見，招呼著賀揚雲吃饅頭。
“嗯，這鹹菜也不錯，阿爹嚐嚐！”賀揚雲回答。
兩人一唱一和地，成功將賀四娘的注意力轉到了早膳上來，不再糾結早上沒有下人掃雪的事。
“這鹹菜不好吃！”真姐兒抗議：“太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