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賀揚雲袖子拂過桌麵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茶杯,小瓷杯裏還溫熱的茶都撒在了桌麵。

“哎,你這……”賀四娘詫異地看過來,拉過賀揚雲的手,仔細看了衣袖見沒有茶漬才放心,“怎麼這麼不小心!”

“方才走神了。”賀揚雲將手收回來,衝賀四娘笑笑,示意自己沒事。

“韞久,過來將這裏收拾了。”

韞久急急忙忙過來,將茶杯連同茶盞收拾下去,擦桌麵這種小事自然不會讓韞久和虧璣幹,以往沒什麼存在感的路已便上前來擦。

“後日便是舊年前一日,常青寺那兒竟還招待香客?”賀揚雲問。

她怎麼記著前世在京城待了多年,常青寺一直都沒有舊年前三天接待香客的習慣呢?

或許她記錯了?

“這還不是岐地剛打了勝仗,陛下高興,點明新年第一天要去寺裏上香祈求國運安康。”賀四娘瞧見沒有外人,便說出了自己從賀四爺那兒聽到的情況,“今年常青寺一直接待香客,就是希望年後的香客來遲些,免得與陛下的聖駕起了衝突!”

將先前的茶盞端下去不久,韞久就端回來了新的一盞茶,連帶的還有一盤炒瓜子。

賀揚雲抓了一把瓜子,嗑起來了。

看她磕了一小把,賀四娘忍不住說:“喝點茶!嘴幹了起皮就麻煩,留著過年還有得磕!”

主要是賀揚雲一磕起來就不收斂,上火的次數可不少。況且北方較之南方更幹燥,儀州人更容易起皮,賀揚雲要是上火了,可得遭不少罪!

“知道啦。”賀揚雲嘴唇的確有點幹,拿起麵前倒好茶的茶杯抿了一口,潤完唇又接著嗑起瓜子。

直到手上的瓜子磕完才停下來,繼續說:“我聽說常青寺有一片寒梅,今年是不是得開了,正巧去看看。”

賀四娘也不知道她怎麼想起來這個,隻以為她思維太過跳脫,愣了一下,才開口說:“常青寺周邊的梅花不一定會開,也要看緣分。譬如我,第一次進京就挺遺憾的,什麼也沒見著。”

賀揚雲笑了笑,在開口時帶上了幾分漫不經心,“或許這次就能見著了也說不定呢。”

賀四娘也笑,還以為她在開玩笑。

“也對,今年雪又浩大又頻繁,也許真的能催那片寒梅開。”笑著笑著,賀四娘就說:“說實在的……常青寺我好久沒去了。你與那裏的緣分不淺,後日早晨我們就去,到時候多燒點香,再補上這些年的香錢。”

賀揚雲沒有什麼意見,甚至還有心思開玩笑,說:“要不我帶上一顆玉翠珠去?正好,可以捐了那一顆,就當行行了善事。”

“這太陽可是打了西邊出來!”賀四娘笑容明亮,笑意更盛,信手給自己續上了茶,一邊喝一邊問:“你怎麼忽然舍得你那幾顆寶貝珠子了?從前不都寶貝得緊嗎?”

拿出手巾擦了一下手上的瓜子屑,賀揚雲依然笑著,說:“我現在有四顆玉翠珠,四不吉利,不如捐了一顆,討個吉祥。”

表麵上是這樣,賀揚雲沒說的是,有一顆成色比不上其他。她想過丟了那顆,但是又覺得浪費,舍不得。現在好了,給那顆玉翠珠找到了一個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