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央少見地盯著他看,用認真的語氣問他:“二哥不希望我過來找你?”
江偅舟淡淡回複:“嗯。”
指尖輕輕撫平車窗簾的褶皺,江央無奈道:“好吧,沒有下次了!不過……大嫂呢?”
她口中的大嫂,就是前世子的夫人,閨名施金玉。即使江歸舟已經戰死,但膝下承子,施夫人在江王府的地位依舊不可動搖,故而京城裏也據一席之地!
江偅舟抬眼看著她,說著:“我沒有見到大嫂,與大嫂熱切的不是你嗎,怎麼你不知道?”
江央微微蹙額,“我才知道大嫂與皇後娘娘說了不過來,可前幾日大嫂一直沒有提過,我也就沒有問。”
約莫一個時辰之前,皇後叫了一個信得過的女官過來詢問是否還參加晚宴,那個女官開了嘴玩笑,她這才得知原來施夫人今夜是不進宮參宴的。
這幾日她經常與大嫂會麵,大嫂為什麼不與她說?她不得而知。
這也是她今天過來找二哥的原因之一。
江偅舟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已經思量起來了,“大嫂也很久沒有進京了,有點不適應在家裏休息也不是不可能,你回江家看了?”
施夫人不與江家其他人住太近,自江歸舟離世,她便與江家大多數人疏遠了,現如今她去哪裏再也不是江家可以限製的了。當然江家也不可能約束她。
幾個孩子已經養在老岐王膝下,施夫人除了教養孩子早,已不常到主院來了。
“沒有,”江央輕輕搖頭,“我料想岐王府裏沒有人,便沒有回去。”
怎麼說她都已經不是江家人了,再想在自己家一般隨意進出就不太合適了。
“嗯。”江偅舟應答。
馬車在江偅舟上車的時候就緩緩駛動,不快不慢地行駛在大街上。
街上已經冷清,積雪也有人處理,馬車暢通無阻。
江偅舟問她:“你在哪裏下車?”
江央撩起簾子看了兩眼街道,除了幾位大人的馬車就再無其他人了,畢竟住這兒的也沒幾戶,“前麵拐彎,直行到第三個院子。”
江偅舟沒有問什麼,直接吩咐車夫按照她的話去做。
“你萬事小心!”
等江央已經下了馬車,江偅舟對著她提醒道:“吾與父皇不在京城,往後你若需要幫助就去找郡馬,他終究還是在乎你的。”
地上雪還蠻多的,又軟又厚實。
江央踩在上麵,聞言將露在寒風中的雙手縮回狐裘裏,歎息:“我知道了!”
郡馬與她本就是一體,怎麼會不幫她呢?
馬車調頭離開之前,馬車裏還傳出來一句話:“大嫂今年以後也會留在京城裏。”語氣很淡,淡得其他人幾乎注意不到其中的意味與駭人。
江央卻呼吸一窒,留在京城裏?做什麼?人質嗎!
她說不出話。
裘帽陰影下的臉色幾變,深深吸了口氣才將勉強翻騰滾動的心緒收住,江央繞過院子往更深處走去,她今夜約了人,可不能讓他等太久……
皇牆之內,喜月宮偏殿。
皇後娘娘進去時莊夫人已經被責罵一通,正委屈得紅著眼眶。三公主尚且年幼,莊夫人以小孩子亂跑的名義將人留在殿裏,卻不曾想出了事,現在被問責心裏難受著呢!
她怎麼知道這賤丫頭這麼容易出事!
“三公主怎麼樣了?”皇後娘娘進去先與陛下對上眼,輕輕問道:“妾身一早就聽說了,隻是不能及時趕過來。現在人還沒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