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凡的眼睛瞪得溜圓，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憑空出現的畫麵。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是萬萬不信有人可以把自己的記憶變成畫麵放出來的。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眼前的空地上空，投放的正是自己幾年前發生的事。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青衣此時已經拿出了一把凳子，張三的人肉坐墊雖然舒服，但坐久了沒有靠著的地方也挺累，不方便自己嗑瓜子。
投放出的畫麵是了凡的視角。
畫麵中，那個全身360度包裹，隻有一雙眼睛透過麵罩的兩個洞露出一點內容。
“此間世界能量不足，早已不能修成正果，但我手裏這五顆種子可以。”
此人手拿五顆種子，其中一顆黑的發亮，其餘四顆則呈現灰黑色。
“這五顆種子需要溫養在你的識海裏，等這顆黑色種子破殼而出，你就以神識融合，之後牽引種子一分為四，分別進入另外四顆種子。”
“在等待這黑色種子的同時，你需要在凡界四處龍脈上建立聚靈陣，吸收龍脈之氣，用來溫養另外四顆種子，四顆種子需要種在人心上，以龍脈孕育的凡人心頭血為最佳。這樣才能保證龍脈之氣完美吸收。”
“除此之外，你還需要一具身負大氣運並且和你修煉同樣功法的陰性身體，你們二人相結合生下的孩子是融合另外四粒種子的最好養料。”
“至於方法，都在這本書裏了。”
黑衣人說完便化做一陣黑煙消失了，隻留下一本漆黑封麵的書。
畫麵中的了凡手裏捧著種子沉默了一會兒，便開始行動起來了。
他先是把五粒種子放進了識海，之後便開始尋找身負大氣運的女孩，而這個女孩就是殷青衣，在她出生那天便被他找到了。
但可惜的是殷青衣沒有靈根，不能修煉，所以他才找到了一個和殷青衣同時出生的小女孩，也就是張三，運用黑衣人留下的秘法調換了兩人的命格。
再之後就是忽悠國師，讓他為自己奔走尋找龍脈，幾年之後給他種上了一粒種子，並把催發種子的任務交給了他。
“所以，你搶走國師的屍體是為了回收他體內的種子，換我命格是因為我不能修煉，而給張三換上我的合格，也僅僅為了讓她修煉之後給你生孩子，而這個孩子還是為了給這四顆種子做養料的？”
青衣有些不可置信，知道這了凡不是什麼好鳥，但沒想到他竟然道德敗壞到如此地步，竟然想把自己的孩子當成肥料？
“師傅，她說的是真的嗎？”
不知什麼時候起，張三已經醒了，她呆呆地看著了凡，神情恍惚。
投射的畫麵沒停，畫麵裏的了凡正在給自己和殷青衣交換命格，兩個小小的嬰兒並排躺在地上，周圍是閃著光芒的法陣，了凡毫不猶豫地取了嬰兒的眉間血，絲毫不顧兩個哇哇大哭的女嬰。
她摸著眉間，那裏早就已經沒了傷疤，此時卻有些隱隱作痛。
“我給你無上命格，教你修行之法，讓你成為無數人豔羨的親傳弟子。這些是你這個山野之人這輩子求都求不來的。
隻不過給我生個孩子而已，你有什麼不滿的？”
“師傅？”
剛站起來的張三聽著了凡不以為意的話，整個人晃了晃。
她看著這個給了自己一切的男人，她還是個孩子，小孩子的善惡是特別純粹的。
她喜歡這個強大的師傅，因為師傅的強大，所有人見到身為親傳弟子的自己都會恭恭敬敬，她從小在山間的農戶家長大，受盡了苦楚和世人的白眼，她珍惜眼前的一切。
可今天她才知道，自己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給師父生一個孩子？而且這個孩子還是要被殺死的，她不知道種子的作用，隻知道生孩子好痛好痛，她曾親眼見過娘為了生弟弟差點死掉，即使最後活了下來，身體也是日漸虛弱了下來；隔壁李嬸更是在生下了第8個女孩之後沒熬過那個冬天死掉了，之後那個女孩也一起死掉了。
“我不要生孩子，不要。”
張三搖著頭。
“你還是個小孩子，女人長大了都是要生孩子的。”
張三繼續搖頭，整個人隻是機械地重複著‘不要’二字。
青衣遞出‘四十’，在張三的耳邊說道：“把這把刀插進他的眉心，你就不用生孩子了。”
此時的四十已經變成了一把小短刀，絲毫看不出它曾經的威武熊壯，‘四十’委屈的光芒都黯淡了不少，拿在張三的手中，就像是一把平平無奇的切瓜刀，刀尖對著的正是西瓜一樣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