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安靜的禹州縣城府邸內,晚風揚起了一層風沙,楊柳的枝條被吹得翩翩起舞,一眾侍衛低頭跪立 ,左手放於右胸前。
白峰神情嚴肅:“回稟殿下,今日屬下們尋了沈小姐整整九個時辰,沒有任何蹤跡,除下了禁令的菏澤宮。
說到菏澤宮時,白峰語氣略有停頓,頗有暗示之意。
宋梓堯眉目清冷,冷風揚起他青絲般的秀發,他自是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菏澤宮是各個門派交易勾結之地,牽扯勢力混雜,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萬不可牽一發而動全身。
可是,白峰小看他了,區區一個菏澤宮他還不至於得罪不起,他在朝中的勢力之所以穩固,江湖門派起到的作用微不足道。
“再給你們兩日的時間,若是還找不到沈書妤,本王便親自去菏澤”
“殿下,萬事皆以大局為重,眼下禹州各部混亂,不可無人把守啊!”
“若是不想明日禹州無人坐陣,便早些找到沈家小姐,否則,本王定不會坐以待斃”
“白峰遵命”
他追隨宋梓堯多年,自是清楚宋梓堯的脾氣,向來說一不二,也知曉沈書妤在他心中的地位雖不是無堅可摧,但也很難動搖,看來明日要趕進程了,這個節骨眼上,若是再出差錯 ,瑾貴妃那邊該不好交代了。
菩提樹下 鳥聲寂靜,正是酷熱的中午,兩道人影從濃林密葉下掠過。
“找到了,這裏果然有天冬“
宋文翊站在一旁俯瞰著沈書妤,瞟了一眼手中的冬蟲夏草,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沈書妤,這就是你說的找路?”
“哈哈,當然要找路,這些藥材順便撿的而已”
“我看你根本不知道怎麼出去,因為你從未進來過!”
沈書妤收起了諂媚又討好的笑臉,冷靜道:“我是沒有來過山下禁地,可我也曾聽師傅講過,這裏奇特的布局與路線,而今依舊記憶猶新”。
宋文翊半眯的眸子緩緩睜開,如同寒潭沉星,整張臉上布滿了陰鬱,若是在此耽擱太久,隻怕關口那邊又要有麻煩了。
“沈大姑娘,最好不要罔顧了我一路上為你殺獸開路”
“自是”
沈書妤斟酌著他眼裏的細微,乖乖應下,這人雖與呈十鴛一個年紀,心性卻全然不同,按理來說,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郎,多有好奇或是懷春,甚至會自負,可他這番沉著冷寂,怕是從小就養成了步步為營、唯利是圖的性子。
兩人都是幹淨利落、行事果斷的性子,日出而行,從早到晚一刻不歇的趕路。
奇怪,這周圍不是鳳仙花就是決明子,一個靠成分中含有硫磺驅蛇,一個靠特殊香味驅趕蛇,看來是有人刻意種植,可這附近看起來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宋文翊感受到身後沒了動靜,回過頭來查看,見她眸光驟然一縮,有些不解。
“怎麼了?”
“周圍全是驅蛇的植物,卻沒有發現有人來過的跡象”
“我們在走遠一點兒,有沒有人家,一看便知”
她倒是希望能看見茅草屋或者家畜,來證明他們沒有探錯路,否則,這山穀幽幽,他們未必能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