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過後。
成夜黑了臉,第一次碰到這麼清冷尷尬的場麵,幹脆大次次的找了個凳子坐下,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氣灌了下去。擦擦嘴,毫不在意兩人審視的目光,趴在桌上稍作休息。
紫竹一直在等主人下命令,隻要一聲令下,結束這個富家小姐的生命不是難題,他甚至可以把她偽裝成上吊自殺的模樣避開嫌疑,奈何主人連個眼神都沒有給,隻是專心致誌的盯著那條掛有白玉的白繩。
黃衣男子坐在竹塌上,斜眼看了下街上那些家丁們的動靜,有一兩個已經進入這個小店了,發現眼前的這個女子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兄弟,幫個忙如何?”成夜把自己的屁股挪開凳子,神情懶散的看著踏上的人。
黃衣男子專心的看著街道,漫不經心的問道:“幫你可有好處?”
“你對我脖子上的玉很感興趣,我可以用設計圖紙報答你。”成夜的臉上是奸商的笑容,她在街上就注意到了這個男子的目光,熾熱的目光想裝作沒看見都難。
黃衣男子的眼珠轉動了一下,紫竹環抱著手臂上前一步,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長袖中鋒利的短刀已經準備好了,隻要一聲令下,那女人的脖子上就會多出一把刀,或者是一道血紅的印子。
成夜對這明顯的動作毫不在意,摸摸鼻子,道:“殺了我你也別想得到這個玉了,順帶一提,我沒有畫圖紙的習慣。”
“你就這麼確定?”黃衣男子柳眉微挑,顯然是不相信。
“當然,我是個喜歡玉石俱焚的人,就算你拿我的家人威脅我也沒用。”成夜笑了,笑的滿不在乎,眼裏全都是算計的神色:“我相信你懂得輕重。說吧,你叫什麼?”
黃衣男子沉默了,警惕的打量著成夜,顯然沒想她會有這種回答,一時間也不好輕易回話。
紫竹心裏安安著急,麵上依舊是那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表情,眼角偷瞄著主人的神色,握緊了袖袍裏的短刀。
“還有,你家的小兄弟是第一次殺人吧?他這麼明顯,是要做給我看嗎?”成夜的目光突然放到紫竹身上,眼睛有意無意的看幾下他的紫色長袍。
紫竹一怔,驚愕的注視成夜,抿緊唇瓣,若主人現在下命令,他定動若脫兔,直覺告訴他,這人留不得。
黃衣男子站起身,又打量了成夜幾眼,衝她作一揖,平淡道:“在下夜王府世子,夜子寒。”
“是夜王府的早講嘛!爺......咳,姐要去的就是夜王府,事成之後,玉佩圖紙定會奉上。”成夜笑了起來,走到夜子寒麵前露出整整齊齊的滿口白牙。
夜子寒皺眉,卻也不好說什麼,隻是和紫竹對了個眼神,繞過成夜走了出去,留下她和紫竹站在房中。
“請。”
說是這麼說,實際上卻是他自己先走了。成夜也不在意,摸摸鼻尖,跟了上去。
紫竹帶著成夜走到客棧後院的一座假山前,腳在原地用力一踏,假山旁立刻出現了一條通道,如果不是看到底下有成排的蠟燭照亮下方的路,成夜寧願被抓也不走這條路,誰知道下去以後是死是活!
一路相安無事。成夜猜測,那幾個上來尋人的家丁估計是翻遍了整個客棧也沒用找到她,現下隻怕是打著成老爺的名號到夜王府去要人了,不知道那幾個小子會不會打掩護,畢竟她也算是個熟人......雖然很勉強。
實際上成夜猜對了,那幾個家丁確實是帶著人以成老爺尋女的理由去了夜王府,可是夜王府次子們傳話的下人都說成夜沒來,他們也沒有那個膽子闖進去找,隻能在夜王府附近進行蹲點守候,直到把成夜抓回去為止是不會離開的。
夜王府的次子們對此毫不在意,甚至是根本不放在心上。夜毅在房上吹風看書,他知道那個白癡女人絕對不會傻傻的給他們抓的;夜令也基本上是這個想法,百般無奈的坐在廊上挑逗那些籠中鳥;夜晟在花園裏養著那朵成夜送給他的白荷花;隻有夜嗜因為成夜不能早早到來為此在自己院中感慨道:“看來今日是得不到成凜傲的情報了。”
暗道內
成夜悶得無聊,就向帶路的紫竹搭話,道:“兄弟,你叫什麼?”
“紫竹。”紫竹頭也不回的答道,聲音跟他主人的一樣平淡。
成夜又問道:“幾歲?”
“十三。”
“是自願跟在夜子寒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