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扮演角色,就是時間有點趕,化妝可能來不及。”
慕容歸竹漸漸停下了雙手在屏幕上的飛舞,長舒了一口氣,眉頭也漸漸平緩。
到達現場了之後,夏離和慕容歸竹便坐在了椅子上,麵前的桌子上滿是化妝品以及補光鏡,仿佛每一個毛孔都能看得見,是如此的清晰。
夏離享受著這個時刻,和在家被姐姐夏星河的暴力塗妝完全不一樣,輕拍淡描,每一次的工具與皮膚之間的碰撞似乎不再是物品與肉體的冰冷,而是舒服至極,她的臉上有些紅暈,透過底妝若隱若現。
慕容歸竹看著夏離這副樣子都有些奇怪,不過隻是化個妝,有什麼好稀奇的,但又很快釋然,一般的高中還是不讓化妝的。
又是將近半小時過去,妝造的部分就算簡陋的完成了,有一點點草率。
“慕容小姐,還有這位小姐,這是你們的服裝。”
“好,等下就去。”慕容歸竹接過工作人員的手持物品。
“辛苦了。”
後麵的這一句自然是夏離習慣上補上的。
這沒說還不要緊,一說竟將工作人員弄得愣了一下,倒不是說她才上崗位的緊張,而是久違的重逢感,好說歹說,職業素養還是有的,在禮貌性的回了一個微笑之後便暫時沒有了下文。
話說二女來到了更衣間,慕容歸竹自然是輕車熟路,水到渠成,率先出了門,慕容歸竹苦苦等待了許久,等來的不是夏離的出來,反倒是夏離的瞎叫喚。
“漓漓,你行不行?”
“行。”夏離想著自己“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便脫口而出。
“真的?”
幾滴汗珠掉下,夏離也裝不下去了,隻得是改變了說辭。
又是一刻鍾的時間過去。吃完飯後,便已近1點了。
一個自動手機人偶便閃亮登場,金發碧眼,身著白布拉吉連衣裙,頭發盤有兩髻,深紅色絲帶纏繞在上,祖母綠胸針隱隱作光,腳踏可可棕長筒皮靴,若是再加一個手提箱就完美了。
沒錯,夏離扮演的角色就是薇爾莉特·伊芙加登,站在那裏就是治愈。
慕容歸竹的扮演是神裏綾華,依舊是自成美景,白發藍眸,清冷無比。
相比起夏離的真材實料,慕容歸竹戴的假發,美瞳還是略顯不足,盡管如此,也是好看至極。
“下次有事的話就來叫我,我們你哥在大學還是一個班的,到時候看我不教訓他,連自家的妹妹都照顧不好。好,我們該走了。”
慕容歸竹主動的拉起夏離的手,有些生氣的她感受到指尖的涼意傳來之後,也是平靜了不少,不自覺的緊了緊手中的夏離的手,試圖讓她變得溫暖一點點,雖然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
夏離此刻也不好受,因為身份問題還沒有被解決掉,不過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眼前還有漫展的事。
突然而然,一旁的慕容歸竹開口了,“欸,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怎麼的,看自家女兒都不行了嗎?”
是慕容歸竹的父親慕容堂發話了,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沒有沒有,該來該來。”
“這位是……”銀草說話了,這位正是慕容歸竹的母親。
容貌未老,風韻猶在。年華易逝,氣節不改。
“這位是夏漓,是我高中同學的一個妹妹……”
……
無樂自成調,有聲便為歌。天籟之音,誰在訴說?
隻聽得一曲《棠梨煎雪》:
青鯉來時遙聞春溪聲聲碎
嗅得手植棠梨初發輕黃蕊
待小暑悄過新梨漸垂
來邀東鄰女伴擷果緩緩歸
舊歲采得枝頭細雪
今朝飄落胭脂梨葉
輕挼草色二三入卷
細呷春酒淡始覺甜
依舊是偏愛枕驚鴻二字入夢的時節
燭火惺忪卻可與她漫聊徹夜
早春暮春酒暖花深
便好似一生心事隻得一人來解
歲歲花藻簷下共將棠梨煎雪
自總角至你我某日輾轉天邊
天淡天青宿雨沾襟
一年一會信箋卻隻見寥寥數言
……
雨中燈市欲眠原已蕭蕭數年
似有故人輕叩再將棠梨煎雪
能否消得你一路而來的半生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