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傳出急促的喘息和腳步聲,頭頂是濃重的黑色,枝丫和藤蔓縱橫交錯,在夜色籠罩下顯得駭然。
張鶴玉夜視還不錯,死死盯著前方忽閃的身影,一手拉著吳峫極速追趕,心中始終有股異樣感,但這種情況沒辦法深想,在這雨林裏走散是極為不利的。
陳文璟和張起陵在林中奔跑猶如在家一樣,穿梭在樹木的縫隙裏,像泥鰍一樣靈活,胖子落下一些,還是緊跟著跑。張鶴玉畢竟拽著個吳峫,身上還是被一些尖銳樹枝刮傷,略顯狼狽。
而此時的吳峫喘著粗氣,眼前一片天昏地暗,要不是張鶴玉帶著他跑,早就已經跟丟了。吳峫隻是個普通人,體質也一般,他的最強大腦現在起不到半點作用,周圍漆黑,隻有手中的溫熱手掌提醒他不是一個人。
“砰——”
張鶴玉聽見一聲極其清脆的撞擊聲,手被拽了一下強製鬆開了手。回頭一看,吳峫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雙手捂著額頭,痛苦的呻吟起來。
張鶴玉皺了皺眉,張起陵和胖子他們的身影不見了,隻能依稀聽見穿過灌木叢的聲音,已經辨別不清方向。
吳峫被撞的眼冒金星,蹲在地上喘了半天,抬眼看了看四周,根本看不清方向,頓時心急如焚,強裝鎮定地喊了一聲:“阿玉?”
張鶴玉歎了口氣,回答了一句“我在”走過去蹲在吳峫麵前,手搭在吳峫額頭上,說:“我看看撞得嚴不嚴重。”
吳峫感受著額頭上的溫涼觸感,鼻間還能聞到張鶴玉沒完全被泥巴掩蓋的淡淡體香,臉不自覺的熱了起來,心跳如雷。
張鶴玉輕輕摸了摸,有些腫,皮都蹭掉了一塊,看來撞得不輕。
“人我們是追不上了,咱們一會想辦法找找胖子,他可能也跟丟了。”張鶴玉說。
吳峫聲音有些輕微嘶啞,感受著身邊人的氣息,輕聲回答道:“好,他們應該還在附近,我們……”話還沒說完,就被張鶴玉忽然捂住了嘴。
張鶴玉警惕地看向身後,示意吳峫不要出聲,拿著礦燈照了照,身後一片濃霧,什麼都看不清楚,吳峫什麼也沒聽到,正疑惑之際,濃霧中有人叫了一聲:“小三爺。”
聲音有些尖細,像是扭捏的女人發出的聲音。
吳峫被嚇了一跳,心裏一陣發毛,下意識問道:“文璟?”
張鶴玉感覺不對勁,攔住想要上前查看的吳峫,這聲音離得很近,如果是人早就現身了,那麼隻有一種可能:這是野雞脖子在學人語,引誘他們進蛇窩。
張鶴玉小心翼翼拔出匕首,向前走了幾步,沒發現雞冠蛇的蹤影,過了幾分鍾才收回匕首,拉著吳峫往一個方向跑去。
其實他也分辨不清張起陵他們的方位了,但雞冠蛇已經盯上他們,得馬上離開。跨過了幾道灌木叢和藤蔓,張鶴玉和吳峫的左邊又想起一道聲音:“天真?”
張鶴玉他們立即停下來看了看對方,能這樣叫的隻有胖子了,難道胖子已經遭遇了不測?
張鶴玉把猜測說給吳峫聽:“這野雞脖子會學人說話,胖子可能在附近,也許已經被襲擊了,你留在這等我,我去看看。”
吳峫想跟著張鶴玉一起,但想到自己菜雞又倒黴的體質,不想給他拖後腿,還是應了下來,囑咐張鶴玉小心點。
張鶴玉點點頭就抽出匕首向前走了幾步,忽然腳下不穩,一頭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