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見芳瑜前輩雙眼死死盯著自己手中的信,紀望舒不禁覺得困惑,是錯覺嗎?自己好像感覺到了一絲……殺意。
“前輩?”紀望舒又喚了一聲。
“無事,將信給我吧。”芳瑜接過信,並未回避,當著紀望舒的麵就粗暴地將那包裹精美的信件撕扯開來,甚至是帶著些許急迫和怒意,像是企圖在信中找尋什麼答案……
紀望舒坐在對麵看不清信上的內容,隻知道信紙很長很長,密密麻麻地寫滿了黑色的小字,字跡滲透了紙背,芳瑜前輩讀了很久很久,似乎一個字都不願落下,生怕錯過了什麼。
她到底在找尋什麼?紀望舒不知道,隻知道讀了一會後,她拿信的兩隻手開始微微顫抖,而後又慢慢攥緊,連信紙破了也混不在意,芳瑜麵上的神色不再是開始的那般冷靜,甚至能看到眼角微微有些濕潤。
芳瑜前輩?
這封信裏到底寫了什麼竟然能讓芳瑜前輩露出這樣的神態。前輩與玄真師祖又是什麼樣的關係?僅僅隻是在南疆有過一麵之緣嗎?
紀望舒想不出信裏的內容,也猜不出兩人的究竟是何關係,隻知道不能貿然打擾,便隻安靜的坐在那裏,飲著冷茶等芳瑜把信看完。
一炷香過後,芳瑜才慢慢放下手裏的信,紀望舒也早就將茶壺裏的冷茶喝了個幹淨,卻仍是不敢輕易出聲打擾。
隻見芳瑜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低頭凝視著桌上鋪開的信紙出了會兒神,才伸手拿過桌上的香囊,從中取出一塊綠得發黑的玉佩。
那玉佩形似彎月卻有一頭是圓潤的,就好像八卦中兩儀屬陰的那一半,上頭的花紋確實是道宗的樣式,紀望舒看到那玉佩想著。
芳瑜將那玉佩放在自己的手心,一手托著又看了好一會,好像猛然想到了什麼,急忙起身,甚至有些跌跌撞撞地往自己臥房裏走,見芳瑜狀態不對,紀望舒也連忙起身去扶她卻被一掌推開了,紀望舒後退了幾步才站穩,急切地喊道:“芳瑜前輩!”
芳瑜恍若未聞,一隻手緊緊捏著那塊墨玉玉佩,焦急地在自己的櫥櫃裏翻找著什麼。
明明在這裏,明明在這裏,去哪了?去哪了?那個盒子!盒子!!!
找到了!
紀望舒慢慢走到芳瑜身後,生怕自己不小心會刺激到眼前精神緊繃的人。
隻見芳瑜捧出一個不大的錦盒,打開,裏麵放著的是一模一樣的玉佩,隻是顏色是油潤的羊脂白。芳瑜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枚白色玉佩,將兩個玉佩和在一起,玉佩合為一體那一瞬間,芳瑜跌坐到地上,怔怔地看著玉佩出神。
那兩枚玉佩合在一起倒真是像太極兩儀陰陽相生相合。
下一瞬,芳瑜卻丟開玉佩又跑回到外廊將桌上的書信撕了個粉碎。
紀望舒著實被這一幕嚇了一跳,“芳瑜前輩,冷靜,冷靜…….”他搞不清楚緣由,也沒有別的法子,隻能希望芳瑜還保留有理智。
母親……芳瑜撕完信又發泄了一通,才微不可聞地喃喃道。
“前輩?”見人好像冷靜了些,紀望舒試探地喊道。
“他人在哪裏?”芳瑜扭頭,語氣冰冷毫無感情地問道。
“誰?玄真師祖嗎?師祖在蓬萊山道宗啊。”紀望舒不明所以的回答。
“嗬,對啊,是我一時犯蠢了,忘了他後半輩子都出不了蓬萊了。”芳瑜的臉上扯出一抹略帶諷刺的僵硬笑意,讓紀望舒看了心裏直發寒。
“我要去道宗。”芳瑜突然開口道。
“我要見他。”
紀望舒知道現在隻能順著她來,便滿口應著說等過幾天請嶽前輩來,才能乘仙鶴去蓬萊,想著先拖幾天,等芳瑜前輩情緒穩定了再帶她去。
不料被芳瑜一口否決了。
“這……現在這也沒法去啊,阿顏在忙著巡護的事情抽不開身,喚不來仙鶴我們去不了的。”紀望舒絞盡腦汁想著各種借口拖延。
“你帶我去。”芳瑜語氣強硬不容反駁地說道。
“我沒法喚來仙鶴啊。”紀望舒睜眼胡扯。
“你能。”芳瑜說著手指隔著衣服戳在紀望舒懷裏的陶塤上。
“你能。”芳瑜盯著紀望舒肯定道。
“這東西有道宗的氣息,是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