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未曾想到中原後卻出了岔子,讓紀望舒在中原耽擱許久,直至收到輔司發信說明武盟之主的邀約。紀望舒轉念一想,那人也受邀前來,倒是省了他的麻煩,於是便安心在中原處理自己闖出來的爛攤子。
原先本是計劃在中原待個幾天便轉道往北州去,卻不曾想因一時興起給自己惹了不小的麻煩。
那日剛到中原還是是黃昏,待入了城,天色已是全黑,為方便行事,紀望舒特意將自己和青鳶的發色染黑,免得惹眼。仗著夜色黑,看不分明,兩人也不用太過顧忌外貌不同於常人之處,便大搖大擺地進了城。
一進街市,滿市的繁華便讓過慣了清淨日子的師徒二人看花了眼,集市上琳琅滿目的各色貨物,挑擔叫賣的小販,門口招攬食客的酒家等等景色是兩人不常看過的,曉是紀望舒原先在北州待過一段時間,卻也多是在待在山莊裏或是隨著蘇顏外出巡護,不多見過這般繁華的景象。
家家戶戶門前點起的華燈,讓兩人有種天色漸明的錯覺。
那隻白色異獸名喚十五,許是白日裏馱著紀望舒趕路累了,此時正縮小了身形變作一隻白貓,藏在紀望舒衣懷裏呼呼大睡。
“師父!這是什麼呀?”青鳶指著一旁扛著稻草靶子的小販問道。
“這是糖葫蘆,好吃的。”紀望舒領著青鳶擠進圍在賣糖葫蘆小販身邊,裏三層外三層的孩子堆裏,伸出四根手指,“要四串糖葫蘆。”
“好嘞,客官您拿好。”
兩個人四隻手,各拿著一隻糖葫蘆,不緊不慢地吃著,走走轉轉不知不覺便進了一處綴滿華燈的寬街高巷中,熙熙攘攘的路人衣著也是極為華麗非凡,還有不少打扮嬌媚俏麗的姑娘站在門口揮著飄香的手絹或是團扇招攬客人,隻是街上不時飄過的濃鬱脂粉氣味讓紀望舒覺得有些不適。
突然衣袖一緊,紀望舒扭頭去看,隻見一身著輕紗薄衫的年輕女子拉住了他,兩條藕臂絞著他的胳膊便要往他身上纏,嬌聲軟語道:“哎呀~好生俊俏的公子,可要進來與奴家一同共度良宵啊~”
兩團雪白的胸脯半露在薄紗衣裙外,已經緊貼到紀望舒身前,女子故意吐出一口熱氣掃在紀望舒臉側,低聲耳語道:“單憑公子這等樣貌,便是貼錢,奴家也願承公子雨露恩呐~”
染著丹簆的纖纖玉手從鼻梁輕撫到下巴,甚至墊著腳尖,檀口輕啟要往紀望舒唇上湊。
“你!……”
未曾見過這樣的陣仗,連手中的糖葫蘆都嚇的落到了地上,滾滿塵土。尚不及惋惜,紀望舒被這女子突然貼近的輕浮動作一驚,下意識發力將那女子猛地震開。
隨後便見那女子歪倒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扶著腦袋支起身子,開始扯著嗓子尖聲咒罵道:“哪裏來的不解風情的傻子!可摔死老娘了……”
忽然間,紀望舒感到暗處似有一雙眼睛正緊緊盯著他們二人,方察覺有些不對,正欲拉著青鳶離開,便被不知哪裏來的一群人衝散了。
待到人群散去,紀望舒被擠到了街角,青鳶早已不見了蹤影,心道一聲糟糕急欲起身尋找,紀望舒忽然感覺背後被人輕拍了一下,心急間不曾提防,孰料一轉身便聞一陣異香,未及看清身後何人,紀望舒便失了意識。
……
等清醒過來,紀望舒發現自己被麻繩五花大綁丟在一間房裏,房中紅帳軟臥,錦屏秀幾,擺設精致,想來是用心收拾過的,卻又處處散發出一股濃重的脂粉味。地上還鋪了絨皮的地毯,紀望舒的臉此時就貼在上麵。
坐起身來環視一周,紀望舒大致也能知道自己身在什麼地方了,暗暗歎了口氣心道自己氣運不佳,隨即單手捏訣,心念一動,身上的麻繩也應聲而斷。
紀望舒站起身來,活動活動有些酸麻的筋骨手腕,想著竟一時貪玩粗心著了道,也不知青鳶被弄到何處了,不過他倒是不甚擔心,一般人對青鳶尚構不成什麼威脅。
抬眼看了看窗外,仍是漆黑一片,他應當昏迷了一兩個時辰。又伸手摸了摸懷裏,懷中白貓還在酣睡,自家主人都要被綁了賣了,它倒好,依舊睡得昏天黑地,紀望舒無奈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