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影樓的位置時常變換不定,今日才傳回消息,已探查到確切位置,這是路線圖。”方世安說著將桌上卷起的圖紙推給蘇顏。
“可知曉樓主是何身份?”蘇顏看著地圖問道。
“不曾有人見過,也從未聽聞,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既無人知曉,那吾去過一切便明了了。”蘇顏攥緊手中地圖。
“等等,你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去?”方世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蘇顏這好像馬上就要衝到別人家門口的架勢。
“不然還要如何?”蘇顏反問道。
“人家好歹是個殺手組織,你就這麼找過去不會挨打嗎?”你們習武的人都這麼狂嗎?方世安心中吐槽。
“雖說漆影樓是正是邪尚不分明,不過他們雖在武盟做下命案,卻並未傷及多餘的人,想來做事有一定原則,況且吾與漆影樓無冤無仇,他們為何要對吾出手?”蘇顏分析的頭頭是道,說的理直氣壯。
好像有點道理是怎麼回事……
方世安搓了搓下巴,“……好吧,蘇兄,萬事小心,打不過就跑,沒有外人看見的不丟人。”
蘇顏:“……”
……
循著地圖的路線,蘇顏一路急急而行。
漆影樓的事他已拖了兩日,再拖下去恐怕隻會加深武盟對紀望舒的懷疑,不利於幫紀望舒洗清罪名,紀望舒不願為自己辯解在蘇顏看來不過是他性格使然,他既說過盟主非他所殺,在蘇顏眼裏這便足夠了,隻是武盟認定了他是凶手,他辯解再多也無用,文明毅強硬的態度也讓蘇顏有些不悅。
或許望舒是在氣吾不夠相信他吧。
無邊曠野,一座黑色的高樓拔地而起,像是被人從另一座精致高樓上強行撕扯下來的影子,就這樣孤零零的站立在荒野上,哪怕是在日光照射下仍舊漆黑一片,仿佛那是一處虛幻的吞噬光影的黑洞。
就是這裏了,蘇顏收起地圖,目光搜尋著眼前建築的入口。
他走近幾步,卻又停了下來,伸手向前,觸到一透明屏障。
“這是……結界?”
就在蘇顏準備出劍,破開結界之時,一個蒙麵人從結界內走出,朝蘇顏抱拳恭敬道:“蘇莊主,樓主有請。”
蘇顏仔細打量著眼前之人,這人周身未帶有陰邪戾氣,連一絲殺意也無。
“有勞。”蘇顏收起劍,並未提出更多的疑問,跟著蒙麵人進入樓中。
漆影樓的態度不甚明了,蘇顏依舊不敢放鬆警惕,手一直按在腰後劍柄上,隨時準備出鞘。
樓內也是一片漆黑,隻有零星的幾點燭火點在低處,好照亮腳下的路,樓內沒有一絲生氣,仿佛整個漆影樓隻有蘇顏和身前領路之人兩個活人,靜的可怕,蘇顏甚至能聽到燭火燃到蠟油的發出的“劈裏啪啦”的聲響,以及自己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不知為何進入樓中以後,他的心跳便開始不自覺地加快。
蘇顏跟著蒙麵人走上一層又一層的台階,直走到三樓,燭火漸漸多了起來,整個三樓全部打通並成一整個空間,層層鮮紅半透的綾紗穿過房梁,飄拂在蘇顏麵前,這樣的豔紅讓他不自覺想起那夜,那遮擋住整個圓台的紅綢,那香閣裏豔紅的床帳,那堪堪擋住萬千風情的兩層紅紗。
直到門口的兩名蒙麵侍衛攔住兩人,蘇顏才回過神來,急忙將腦中不該在現在浮現的畫麵統統揮去,定了定心神。
身前引路的蒙麵人見守衛阻攔,自然明了其中的規矩,順從的將身上的短刀暗器一並解下,放到門前守衛之人的托盤裏。
蘇顏見狀,握緊了劍柄,在別人的地盤解了武器,無異於束手就擒,這蘇顏斷然不能接受。
蘇顏冷眼掃過幾人,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領路之人急忙開口解釋道:“蘇莊主既是樓主的貴客,自然不需解兵,請。”
蘇顏不語,收斂了滿目的冷肅,越過守衛,走進層層紅綾之中。
紅綾深處,錦幕珠簾之後,暖色的燭光在錦幕上剪出一個身姿雄偉的人影。
“樓主,人已帶到。”領路之人單膝跪地行禮。
“嗯——你下去吧。”珠簾後渾厚低沉的聲音響起,還帶著幾分不自然的沙啞。
隨後蘇顏看到那剪影微微晃動,似是轉過身來,麵對著自己。
“蘇莊主,初次見麵,果然如傳言一般年輕有為,不同凡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