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小夥子,你這命格真是少見。”
濱海經開區的一條步行街的街邊,一個胡子雜亂,長相猥瑣的老頭給眼前的陽煥解釋著。
“你看啊,你這八字裏一點克、衝、破的現象都沒有,這是純陽命啊。”
“純陽命又如何?”坐在他對麵的陽煥聞言反問,“那大師你觀我壽數幾何?”
“你們這些年輕人現在還真惜命啊。”聽到這話,老頭不禁扶須一笑,“來找我算命的年輕人,十個裏八個都問壽。”
“那大師可一觀否?”
“可。”
老頭答了話,端詳掐算了半天,嘴裏也一通含糊不清的嘀咕,半晌,他眼睛一亮,“小夥子,恭喜你,你壽數一百有餘啊。”
聞言陽煥臉上卻沒什麼波瀾,他抬眼看了看老頭的招牌。
此時在他看來,這“鐵嘴神斷”四個大字竟有些諷刺。
又是個江湖騙子,他心想。
現在的人居然連李淳風和袁天罡的一根毛都不如。
陽煥搖搖頭,徑直站起了身,“大師,今日就到這裏吧。”
見他要走,老頭猥瑣一笑,手上食指和大拇指搭在一起做數錢狀,“行,小夥子,那這個……”
微微點頭,陽煥掏出錢包數了兩張交給老頭後便轉身離去。
半個小時後,他出現在海城大學某選修課的教室裏。
其實說來,陽煥並不是大學生,來海大旁聽也隻是為了消磨時間。
他坐在窗口的位置看著黑板有些出神,清秀的麵龐在陽光的照射下竟有種晶瑩剔透的神采。
陽煥是兩年前來到這個北方濱海小城的,這不是他第一次來。
上次來的時候,這個新的國家還沒成立,仍然掙紮在對抗侵略戰爭的泥潭裏抽不出身。
而那時的濱海還是個小漁村,不像現在這樣遍地高樓。
視線放遠,陽煥望著遠處與天際接在一起的藍色海洋心裏不由得思緒萬千。
他清晰的記得當時在這片海域上發生的大戰。
那場戰役不光讓亞洲紙麵實力最強的海軍全軍覆沒,也宣告著“師夷長技以製夷”的徹底失敗。
陽煥低下頭,腦中又想起了一個人,但時間的衝刷讓他記不清那人的名字。
他隻記得那人姓鄧,也和那艘巨大的鐵甲艦一樣沉入了海底。
可惜啊,當時陽煥還和他一起喝酒來著。
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鍾,他站起身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向著教室外麵走去。
講台的老師見狀連忙出聲製止道:“哎,這位同學,現在是上課時間,不可以隨意走動啊。”
迎著眾人的目光,陽煥微微一笑,說道:“我不是海大的學生,是來蹭課的。”
“啊?”
這話讓老師一愣,可還沒等他再說話,陽煥已經走出了教室。
……
曆史係的教研室裏,雲思念有些魂不守舍的盯著電腦屏幕發呆。
屏幕上,一份打開許久的空白ppt照的她的臉又白了幾分。
“思念,你怎麼了?”一旁的同事走到雲思念的身邊,神色有些擔憂,“我看你在這發呆一上午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雲思念機械的回過頭,望著半年前跟她一起入職的同事愣了半晌,良久後終於吐出了幾個字。
“沒事,有點不舒服。”
“真沒事?要不然跟主任請個假回去休息?下午的課我替你上。”
同事說著隨手將一把椅子拉過來坐到她的身邊,“是不是有點不適應教學任務?我看你狀態不太好。”
“真沒事。”雲思念搖搖頭,努力著擠出一抹微笑,“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下午我的課我自己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