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煥很無聊。
一直都是。
在漫長的歲月裏,他遇見過許多人,有的意氣風發,有的顛沛流離。
更有甚者,曾談笑間揮師百萬血洗一國之都。
但是,不管是哪種,最終都溺死在一條名為時間的長河裏。
手裏的折扇依舊向陽煥輸送著微風,他睜開眼低頭看著地上的黃土突然想起一首不太搭邊的詩。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陽煥喃喃自語起來,又笑了,他想起前段時間看到的一條視頻。
裏麵的人說,青蓮居士寫的這首《將進酒》有諸多版本,而在敦煌出土另一版上,似乎不是如今這麼寫的。
在他看來,這兩版都不是原版。
依稀記得,青蓮居士做此詩時,他也是在場的,隻是具體到底是什麼詞什麼句,他也記不起來了。
不過對陽煥來說,這都不重要。
從太師椅上坐起伸了個懶腰,他收拾了一下有些狼藉的杯盤便轉身進店關門。
打烊了,雖然現在天還沒黑。
將飲茶器具放回原處,陽煥穿過店內的空間打開後門進入了內堂。
他找的這個地方是個小平房,類似於四合院的結構。
雖然裝飾的古香古色,但夾在燈紅酒綠的現代建築之間卻沒有典雅,隻是顯得突兀。
洗漱,進屋,上床,合眼。
時間一晃,新的一天又到來了。
而今天的陽煥,也早早的出了門。
坐著公交晃蕩了許久,他終於來到了一條車少路好沒探頭的小路。
在他的記憶裏,他和那個姓鄧的海軍軍官就是在這裏相識的。
隻是原來這裏沒有路,還隻是一片樹林。
至於來這裏也沒什麼特別的目的,什麼故地重遊緬懷故人也談不上。
一切隻是因為他想而已。
行走在這條路上,陽煥的腦子沒有想任何東西,隻是單純的放空,一片空白的放空。
走著走著,他突然感覺腳下踩了個硬硬的東西。
有點硌腳。
他低頭一看,是一個螺母。
見此,三天前的記憶湧現出來,陽煥想起,就在這,自己被一輛開的極快的汽車撞的飛出老遠。
開車的好像是個女人。
低頭思索片刻,一個抱著書麵無血色的身影浮現出來。
想到此處,陽煥輕笑一聲,原來如此。
估計那姑娘被自己嚇的不輕。
他突然覺得有點好玩兒。
其實一直以來,暴露身份這種事他從來不忌諱。
不管是對誰,隻要有人問起,陽煥總是如實回答。
對自己的事,他的方針始終如一,從不刻意隱瞞什麼。
至於為什麼如此,還是那句話,他不在乎。
從小路回來,陽煥便正式開啟了他新的一天。
而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打敗李老頭,聽說他最近囂張的很,得好好殺殺他的威風。
這段時間他迷上了象棋,夕陽古玩也由此經常被擱置。
踱著悠閑的腳步來到那片小廣場上,陽煥徑直的朝樹蔭下的小人堆而去。
“將軍!”
“這……”
“老張頭,你也不行啊,趕緊下去吧。”
一個帶著跟本山大叔同款帽子的老頭得意洋洋的說著,坐著小馬紮的屁股也不安的抖動起來。
他抖著胡子,正得意之間卻忽然麵色一變,“誰踩我導尿管了!”
這聲大喝如同平地驚雷,瞬間便將周圍的人嚇的後退數步。
但此時,卻有一黑衣年輕人不退反進,逆著人流來到桌前穩穩當當的坐了下去。
“陽小子來了。”
“陽小子,你可算來了,這老李頭囂張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