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宋旬延聲音落下,擺在左側方的八扇繪朱雀纏雲的屏風後方冒出了一些動靜。
緊接著,一位須發半白,彎腰駝背的老者映入眼簾。
他咧著嘴角,雙手疊放在身後,邁過來時,腿是一瘸一瘸的。
他瞧見宋旬延也沒行禮,大大方方的落座在宋旬延身旁,自然的拿起桌麵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昨日有人在朝廷上參你一本。”
聞言,宋旬延倒是不驚訝,淡淡然的把玩著手裏的茶杯:“這次又參我什麼?我人不在朝廷,那邊的人還把我盯得這麼緊啊?”
“說你無視規矩,闖秀女閣。”
宋旬延倒是覺得好笑:“又是柳監?”
“除了他,還有誰這麼心甘情願的當宋旬盛的狗。倘若他當上一國之君,那種心智,還不如現在的宋旬澄,遲早玩完。”
宋旬延抬手,拿起茶杯,先給老者倒上,再給自己倒滿:“若當年老不死傳位的聖旨沒被找到,如今這位置便是我的,還會像如今這般被敵國瞧不起嗎?”
“確實!當年戰事,算準了老皇帝當眾斬首,而你的舅舅永霍將軍及時出手,最後大獲全勝,倘若那道聖旨沒被找到,按照順位和永霍將軍的功勞,這皇位指定是你的。”
宋旬延的記憶一下子被拉到幼年時期。
他的親生母妃悅安貴妃是普通商人之女,因生得傾國傾城而揚名萬裏。
宋先帝微服私訪時,偶然間聽見陳悅安是天上下來的仙女傳聞,頓時便引起了好奇心。
連忙帶了三個人前去陳悅安替父管理的胭脂鋪。
先是裝模作樣要買些胭脂送妹妹,還要點名陳悅安上前介紹。
得知陳悅安不僅生得好看,還溫柔似水,更是心儀得不得了。
轉頭回宮便派人將陳悅安帶入宮,若是不從,將誅九族。
為了護家裏人周全,陳悅安隻好委屈自己進宮。
進宮以後,日日以淚洗麵。
剛開始宋先帝倒是還有些耐心哄哄,可陳悅安仍不從,他的耐心也逐漸被磨滅,每次去她寢宮都是把她打到聽話為止,甚至還將她打到毫無意識才動手動腳。
懷上宋旬延後,宋先帝來的日子也就少了,是陳悅安在宮裏得到唯一一段清靜的日子。
等宋旬延一出生,宋先帝又前來折磨。
就算宋旬延長大了,他也還直接當著他的麵對陳悅安進行施暴。
所以,自小,宋旬延就憎恨先帝。
而陳悅安覺得這日子苦得看不見天日,隻好把希望寄托在宋旬延身上,求他要強大,求他當上一國之君。
他很聰明,從小就知道怎麼盤算著,所以才有了宋先帝遭敵國當眾斬首一事。
原本一切都挺順利的,可千算萬算,怎麼也沒算到宋先帝早就定下宋旬澄為太子,還未來得及公布,便被敵人斬首。
當時先帝的親信得知此消息,立即拿出先帝早早就立下的聖旨公布於眾,按照順位,理應由宋旬澄登基。
宋旬澄的母妃雙貴妃在生他時難產,五歲時,過繼給袁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