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一個舞妓竟還癡心妄想成為將軍夫人。你也配?”
尖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由模糊變得逐漸清晰。
指尖的劇痛促使著沈念逐漸睜開雙眼,抬眼看去,一名侍女怒氣衝衝的瞪著眼,正狠狠的踩在她的手指上,使著勁的將她的指尖在地麵上撚搓著。
沈念忍著痛疼將紅腫的手指抽出,慢慢站起身,看著自己全身濕透、穿著薄薄的衣衫,寒風吹的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如短暫的失憶了一般,她迷茫的站著,慢慢的回想。片刻間,記憶翻江倒海般湧上了腦海。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被這樣欺辱虐待了。
她本是南靖為了免戰求和而被送到北域的。不是和親,而是作為貢女進獻給北域皇帝。哪知北域皇帝欲羞辱南靖,連看都未看一眼便將她和同來的百名貢女賜給軍中,作為軍妓。
北域將軍蕭懷安選中了在軍中瑟瑟發抖的沈念,將她帶回了將軍府。
初來府中那日,將軍對她不聞不問,隻留她獨自一人站在院中不知所措。
為了討將軍歡心,她伴著落日餘暉翩翩起舞,纖細的腰身在北域的寒風中搖曳,輕薄的紗衣滑落她白皙的指尖。
那一日的沈念,從傍晚跳到了深夜,哪怕跳到腳底磨出血泡,也不停歇。她忍辱負重,浸血而舞,隻因為她知道,除了貢女以外,她有著更重要的身份——南靖細作。
她必須要在將軍府,活下去。她似乎是成功了,婀娜的舞姿終於引來了他的注意。
那一日的蕭懷安,癡癡的目光從未在她的身上移走。仿若世間最美豔的明珠,盡在他的眼中。
紛亂的記憶尚且來不及整理,沈念鎮定地看著眼前這個麵露凶光牙尖嘴利的侍女。
“啪” 一巴掌狠狠地抽在那侍女的臉上,開口說道 “你算什麼東西,竟敢欺負到我頭上”
侍女被突如其來的巴掌打的生疼,手捂著一側通紅的臉頰,滿臉的錯愕。
“你家將軍在外威名遠揚,沒想到這偌大的將軍府竟如此沒規矩。也罷,一介武夫,這不怪他。不過今日我既遇上了,那我便以南靖的規矩,來幫將軍管一管”
侍女聞言大怒,向前走了兩步伸手就要去抓柳卿卿
“啪” 又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侍女的另一半臉上,沈念冷冷道 “舞妓也好,貢女也罷,終是你們北域皇家禦賜,是你的將軍親自去軍中接回來的,你一個下人,還沒資格在我頭上撒野。這個道理,今日你便要牢牢的記住,若他日再犯,可就不是賞你兩個巴掌這麼簡單了”。
說完,沈念轉身走向內殿。
侍女名為青芝,是將軍書房的伺候丫頭,因平日裏與將軍交處甚多,所以在一眾丫頭中,頗有些地位。
這時的沈念剛到將軍府半月左右,也隻是在初來那天見過將軍一次。雖然那日將她留在寢殿中,卻也並不重她,言語中也盡是對南靖的輕蔑。
所以青芝並不害怕,她對眼前的沈念隻是恨的要命,她恨她能宿在將軍內殿,恨她能為將軍起舞。
更是對沈念那魅世的眸子和嬌嫩的臉蛋嫉妒的要命,那是在北域難以見到的嬌柔絕色。她發狂的想要毀掉沈念的臉,在地上拾起了一塊粗劣尖銳的石片,朝內殿的沈念走去。
“你這小賤人,憑什麼!” 青芝發了瘋般一邊喊著一邊向沈念的臉上劃去。
南靖細作,能有資格被送到北域皇族身邊的,豈會是泛泛之輩?
沈念甚至並未回頭看她,隻是伸手抽出了掛在牆上的將軍佩劍,瞬間轉身。
一劍封喉!
青芝的瞳孔逐漸放大,紅腫的臉頰上恐懼與驚愕交織,溫熱的鮮血順著她的脖頸漫至全身。
沈念幹脆利落的抽回佩劍,鮮血瞬間迸發,卻未染她分毫。
青芝直直的倒在血泊之中,直到死去,她眼中的不甘仍未散盡。
沈念卻連看都不看一眼,她隻是握著那把塵封已久的劍柄,看著眼前那道銀光淡淡道了句 “是把好劍。隻可惜,為你開劍的血,太髒。”
殿內的一眾侍女仆人亂作一團,各個驚慌失措、連聲尖叫
“啊!!——”
“殺人了!殺人了!”
隻有一個小廝尚有幾分清醒卻也慌慌張張的喊道
“快去校場請將軍,南靖舞妓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