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夏義舒緩緩從美夢中醒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發現夜幕已經降臨,士兵們都已就地露營駐紮。
漆黑的夜裏隻有零星的幾點微弱的火光,雖然不亮,但足以照明。
時不時還有陣陣香味從不遠處傳來。
咕嚕咕嚕~
聞到香味,她的肚子也隨之叫了起來。
真的餓了。
“醒了?要吃點東西嗎?”一碗飄香的米粥出現在她麵前。
夏義舒自然地接過米粥,喝了一大口。
“本將軍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暈馬的人,從某種意義上說,你也是個奇才。”
聽到顧嶽州的這句話,夏義舒被剛入口的粥噎住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把你綁著橫掛在馬背上試試,保證讓你體會一把暈馬的感覺。
顧嶽州遞過一個竹筒,“喝口水。情緒激動可是戰場大忌。”
夏義舒緩了一會兒,看著自己手裏的粥,突然想到了什麼。
“這粥?”
“怎麼?很奇怪嗎?要是等到你弄來的糧食,我們這一小隊人馬恐怕早已餓得隻剩皮包骨了。”
“真是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她似乎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輕易地向皇上承諾不需要額外的軍糧,原本打算偷敵軍糧草的,可絲毫沒有考慮到路程的遙遠。
“我也沒指望能靠你,養活一小隊兵馬,本將軍還是有能力的。”
“你把這麼隱秘的事告訴我,不怕我告發你私養軍隊?”
顧嶽州攤了攤手,“你隨意。”
接著,又是一片沉默,在這安靜的夜裏,更顯沉寂。
和這人聊天咋就這麼費勁呢。
每次話題來得莫名其妙,結束得也莫名其妙。
顧嶽州走到柴堆旁,席地而坐。
火光下的臉龐更顯英氣,他那黑寶石般的眼眸正閃爍著亮眼的光芒。
這是一個將軍該有的樣子。
盡管如今政局不穩,丞相掌權,國家動蕩不安,可他的眼神裏依舊有希望,還有為國征戰到底的決心。
夏義舒就在不遠處看著他。
不知道不覺間,她走到了他身側,輕輕坐下。
顧嶽州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眸依舊光亮,舉起了手中的酒罐子,“來一口嗎?”
“不了,我不會喝酒。”
“行吧,我喝。”他舉起酒罐,一飲而盡。
他飲酒的動作輕快,有少年意氣,但又多了幾分沉穩。
是啊,他是憑一己之力撐起北厲國威嚴的將軍,可他也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啊。
明明是同齡人而已。
夏義舒看著他的側臉,“我覺得你長得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是嗎?”
“也不能說長得像,隻能說你們骨子裏流淌著那股氣血很像。我跟你講個故事吧。”
顧嶽州放下了手中的酒罐,“說來聽聽。”
“有一個少年,他出生在亂世,老皇帝被敵國擄走,新皇帝帶著群臣南遷,暫時偏安一隅。”
“他不忍心看國家遭此恥辱,毅然決然參軍,臨行前,他母親在他背後刺了四個大字‘盡忠報國’。”
顧嶽州道:“他和他母親皆為心係家國之人。”
“是的,參軍之後,那少年很快成為將軍,並建立起一支紀律嚴明、作戰英勇的軍隊,讓敵軍聞風喪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