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塗山舒顏？”向昊思索片刻，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令他難以置信的名字，畢竟上次想到這個名字還是幾千年以前。
“沒想到你們都還活著。”
“前輩說笑了，不過是苟延殘喘的寄生蟲罷了，不像前輩是真真切切活了兩千多年。”舒顏似笑非笑的說著，隻是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憂傷。
“不用捧我，說說你的目的吧。”向昊繼續駕駛著公交車向前行駛，不緊不慢地說道。
“前輩這是說的哪裏話，什麼目的啊？小女子不明白。”
“大家都是聰明人，不必拐彎抹角。”
“好，那我直說了，老頭兒之前算了一卦，結果是【地火明夷】”
地火明夷，下離上坤，離為明，坤為地，有明隱陷入地中之像，預示著光明受到壓製並受損，前景顯得較為灰暗。
“地火明夷？誰的卦象，那小子的？”向昊沒有說是誰，但很明顯指的是昏死過去的林幼安。
“不，是整個九州的卦象。”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個道理向昊自然明白，即便他想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的了。
“又是深淵暴動嗎？”
“或許是吧，【深淵】已經安靜太久了，這不是黎明前的黑夜，而是更深的夜幕將至。它就像一隻蟄伏在暗處的凶獸，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撲上來，將我們撕得粉碎。”
“所以……你是借此機會想讓我出世？”
“小女子確實有這個想法，如今之計，唯有前輩出手，方可使九州度過難關，這並非道德綁架，決定權還是在您手裏。”
如今的【行者】，老的太老，小的太小，年輕的又太平庸，它急需注入一批新鮮的血液，需要一批能夠挑起大梁的人，僅憑現在的【行者】，怕是不至於抵抗占卜中的【地火明夷】。
“還有多久？”
“不清楚，算不到具體日期，不過應該隻有幾年了。”
“還有幾年嗎？我可能等不到了。”向昊苦笑道，眼中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凜冽的寒風從破碎的擋風玻璃吹進來，在向昊身上瘋狂肆虐，他的嘴唇凍得幹裂，眉毛上附著著的冰晶將原本的黑色掩蓋，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氣。
“那件事……我代表整個【行者】跟你道歉，若是……”
“閣下言重了，那件事本來就跟你們沒什麼關係，沒必要道歉。”
“前輩，多問一句……轉世過的人還是原來的她嗎？”
向昊身體一頓，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隨後強撐著身體的不適，說道：“前麵就是潕溪大橋了，這輛車必須處理掉，你是想一起掉下去還是離開呢。”
舒顏自然知道向昊這是在下逐客令，也很知趣地準備離開，她像拎狗一樣，拎著林幼安的後衣領，破窗離開了。
“收！”
蒼白歎息被一股極強的力量吸了過去，覆手間，它便消失了。
而那被凍成冰雕的黑衣人，在蒼白歎息被抽走的那一刻，冰雕上開始出現裂痕個，裂痕不斷擴散，轟然碎成了渣渣。
“人是不會死在過去的，你殺不死我的，來日方長……桀桀桀……”
那堆渣渣下方的空間出現扭曲，渣渣拚成了黑衣人的樣子，並漏進那扭曲的空間裏。
向昊沒有理會他，將油門踩到了底，猛打方向盤，車前的擋風玻璃已經全部掉落，狂風吹掉了他的帽子，滿頭銀色發絲在風中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