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還舔了舔嘴角。
艾納爾默默往後走了一步。
雲舒意拿出三顆黑漆漆的不規則小球，每個都隻有指甲蓋大，帶著刺骨的寒意。
可愛小人魚一下收了嬉皮笑臉的勁，麵無表情時，那雙黑色大眼睛總覺得有些瘮人。
傳說人魚會在出生和死亡時各落下一顆眼淚，眼淚會化作光潔的珍珠，價值連城。
傳說隻是傳說而已。
自然情況下，人魚落淚確實會變成珍珠，但在地麵上沒用。大肆虐殺人魚後，卻沒有什麼收獲，當時昏庸又貪婪的統治者不願承認這一失敗的決定，命令所有人閉口不提。
對於人魚來說，黑色人魚眼淚代表著那段不堪回首的曆史與屈辱，既不想自己看見，也不想流落在外。
這三顆也是她在好久之前，機緣巧合下費了一番功夫才拿到的。
“你想要什麼？”
小人魚沉著臉，緩慢問出口。
雲舒意勾唇淺笑，寬大的帽簷遮住了她的神情，小人魚琢磨不清她的想法。
“我要度厄海珍珠。”
度厄海珍珠在深海，一般人根本到不了那個深度，更別提拿到一顆了。
她故意沒有說量詞，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了，當然是換越多越好。
“可以，我可以給你一顆。”人魚緩了口氣，度厄海珍珠對她來說不算什麼難的事，她伸手就要拿回黑色人魚眼淚。
雲舒意倏忽收回了手：“三換一，這不太公平吧。你們人魚，現在還不至於連幾顆珍珠都給不起吧。”
激將法還是非常有用的，特別是對心高氣傲的人魚來說，她一下就生氣了，漲紅著臉拋出一把度厄海珍珠。
“這些足夠了吧？”
當然了，這已經完全超出了雲舒意原本的預期。
真討厭，拿到黑色人魚眼淚的小人魚狠狠瞪了眼前的兩個人，放完狠話就潛入水中。
艾納爾：……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
下一秒，巨大的海浪撲麵而來，打濕了兩個人的衣服，又以站在前方的雲舒意更為嚴重。
小人魚在海麵朝岸上喊：“哼，還沒有人能從我的手裏占到便宜呢。”
艾納爾：……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
雲舒意想回禮，哪裏還有什麼人魚的身影，早就逃之夭夭了。
還是小孩子性格呢。
厚重的鬥篷沾了水後緊緊貼著麵頰，讓人喘不過氣來。
雲舒意一把拉下鬥篷，早知道就不為了神秘感專挑一件最厚重的鬥篷了。神不神秘先不說，差點悶死是真的。
即使在昏暗的環境裏，也能借著淡淡的月色，瞧見那張漂亮精致的臉上一貫的麵無表情。常年不見陽光的臉，白的惹人憐愛，絲毫看不出黑女巫的氣勢。
既然現在女巫的神秘感已經沒了，也就沒必要再強壓著嗓子裝深沉，也很累的。
朝夕相處的老巫婆突然變成了妙齡少女，艾納爾驀然瞪大雙眼，裏麵有著難以置信的錯愕。
過了半晌，他才有些心虛的轉過腦袋，柔軟的碎發擋住眼睛，緋紅的耳尖十分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