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喬沐遠因小失大,雖說占了人家一棟房子,不過兩個孩子身上肯定還有不少銀錢,不然在這樣一個艱難的環境裏邊,臉上還一點也沒有憔悴的神色,反而兩孩子都長得更水靈了一些。
兩人來到目的地,明繡雖說對長眠在這裏,名義上的母親從未曾謀麵,也談不上什麼懷念,隻是見著這一個小小的黃土堆,心裏也是一陣淒楚。
也許是骨血相連,她還是覺得眼睛又酸又澀,眼淚好似開閘的洪水般,一下子湧了出來,旁邊葉明俊更加難受,連站在一旁都能感受到他的憂傷。
墳頭不過這麼個把月的功夫,已經長滿了細碎的小草,上邊連個像樣的墓碑也沒有,隻有一塊破爛的木板歪歪斜斜的插在那裏,上頭潦草寫了喬沐心的名字。
經過之前一場連續幾天不停的春雨,旁邊的土也流失了一些。
葉明俊上前將快要歪倒的木板扶正,又小心的摸了摸。明繡一直以為他會哭出來,結果見他隻是死死咬了嘴唇,眼圈發紅。這些日子以來,他改變真的很大,好似之前第一眼見到那個流著眼淚鼻涕的小鬼好似一下子被迫長大十歲一般。
莫名其妙的,明繡自己也感覺心情低落。將手裏的籃子放在地上,伸手撥著墳頭上的雜草。葉明俊也用手將滑得到處都是的泥土捧上去堆好,兩人心情不好,都沒有開口說話,空氣裏好似都圍繞了一股憂傷。
明繡更是將喬沐遠詛咒個沒完,這人狼心狗肺,占了好處連自己妹妹的墓地也不整理好一些,才一個月左右,就荒廢成這樣。
兩人整理了好大一陣子才弄完,將滿手的泥濘到旁邊的農田裏洗了幹淨。才倒回來將籃子上蓋的布揭開,將裏的香燭紙錢之類的拿了出來。
葉明俊掏了火折子將燭點燃插上,將紙錢撕散了就著燭光點上,熊熊的火光燃了起來,印了他臉色更加的冷俊。
明繡在一旁幫著把紙錢撕開,又將帶來的一小碟飯菜端了出來擺好。見葉明俊一下子跪在地上,頭著地叩了好幾下,自己也趕緊放了東西,跟著拜了幾下。
做完了這一切,葉明俊將另外個籃子裏邊的鞭炮拿了出來,怕明繡站在這兒不小心被爆竹炸到,趕緊叫她站得遠一些。
明繡趕緊跑遠一些,見他將鞭炮掛在一棵枝上,拿了火折子將引線點燃之後,也跟著跑到她身邊,兩人一起捂了耳朵,田野裏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響,打破了這冷清,在這空曠的地裏邊兒來回的回蕩。
鞭炮炸完,聲音停了下來之後,兩人又等了好一陣,深怕還有那落地沒炸的。
墓前除了一陣火風,還環繞了一陣點過鞭炮後的青煙。明繡一手捂住鼻子嘴巴,一邊不停的扇著眼前的濃煙。
山野裏熱鬧過後又恢複之前的安靜,明繡心裏有些唏噓,好似繁華過後又回歸平淡。已經離開的人安靜的躺在這裏,活著的人還是得好好的活著。
兩人又坐了好一陣子,眼見天色不早了,才收拾自己的東西起身。
黃色的小土堆漸漸越離越遠,轉角後已經消失不見。明繡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心裏覺得一時有些空落落的。
因為明繡有了這項奇怪的能力,兄妹二人的生活漸漸上了軌道。
明繡自己常常去草莓叢使了能力回家之後,便是一陣昏天黑地的沉睡。葉明俊不是傻子,他漸漸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心下也常常揣揣的。
雖然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麼方兒使這草莓長得更快,隻是見著她回來時一次比一次難看的臉色心裏一陣陣糾痛,更加恨自己的無能。
隻是妹妹不說,他也不好問起,隻得假裝自己什麼也不知道。賣草莓的次數多了,兩人存的錢也越來越多,葉明俊也不似開始那般節約,反而每次去到鎮上都要去那屠戶那裏買些豬肉,希望將妹妹的身體養得更好一些。慢慢的,和屠戶家裏也熟了起來,原本看他們兄妹不對眼兒的那女人,見他常買些豬肉,不由的臉色好了許多,現在見到他們時,也能硬擠出一抹笑了。
明繡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次使用能力之後,便漸漸昏睡得更加久一些,她自己心裏也是有些七上八下的,緊得慌。隻是被這現實生活逼在弦上,沒有錢寸步難行。嚐到了依靠這能力,銀子猶如流水般嘩啦啦流進口袋之後的這種甜頭,哪裏還能收得了手。明知道對身體有礙,隻是也顧不了這麼許多。
這情況就好似商人有了利潤鋌而走險一般,她也拒絕不了這樣的誘惑。開始隻以為有了這樣的能力是上天給予自己的恩賜,隻是現在也不知道這事到底是福是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