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善後(一)(1 / 3)

聽了周臨淵的這些分析,明繡不由覺得渾身寒毛直豎,明明坐在這溫暖異常的浴池裏頭,可她卻像身處十月寒冬一般,如果真像周臨淵所說,那麼七公主周敏的心計自然是深不可測,她不過是一個和自己年歲相當的公主,而且明繡自己知道自家的事,她還比七公主多活了一輩子,可是和七公主的這些心計比起來,她簡直就像一個真正不暗世事的少女一般,而七公主不但心計不凡,而且心狠手辣下得了手,簡直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前麵明明是一條死路了,她卻是硬拗出來一條康莊大道!

這等心計這樣的隱忍,以及這份狠勁兒,比起一些男子厲害得多了,這樣的一個人物,簡直讓明繡心裏又是對她感到佩服,可同一時間又是感到有些警醒。之前周臨淵在知道周敏對她有暗害之意時,就使了計將她調離出去和親,想來他那時候就知道周敏不會善罷甘休,可自己卻認為事情根本沒那麼嚴重,直到此時,葉明若這個已經吃了虧的活例子擺在眼前,她才覺得心寒,幸虧當時周臨淵先下手為強,不然如今倒黴痛苦的,就是她了。

就算明繡對葉明若並沒有好感,甚至心裏是對她不喜的,可是聽到周臨淵說的這些事,此時也忍不住對這個完全是無辜成了別人算計下犧牲品的人抱有一絲同情,但也隻能是同情而已,對於周敏來說,葉明若是受害人,可是對於她來講,受害人變成了她自己,可不會有誰因為同情而就對她手下留情了。

明繡直到這時才發覺自己以前行事確實太過鬆散了,完全沒有意識到嫁入皇家之後要麵臨的一係列問題,也許是皇後等人從沒對她擺過架子,而周臨淵對待她也是愛並尊重著,兩人之間的相處不像是古代封建的婚姻,反倒同前世現代時的夫妻相同,因此她下意識的就忽略了那些問題,如果她提高了警惕,這次夏晴的事情也不會這麼輕易就發生,想來那姑娘也是了解她性子的,因此才敢在她懷孕時動手。

想到夏晴,明繡心裏多少有些惆悵,畢竟是侍候過自己一段時間的,可是春夏秋冬幾人卻都接連同她離了心出了事情!雖然知道自己的心情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明繡想了想,仍舊是輕聲問道。

“那夏晴你準備怎麼處置?”

周臨淵一聽到夏晴的名字,黑眸一下子就冷了下來,說話聲音猶如冰珠掉落在鋼盤上般,有種鏗鏘冷凝之感。

“死有餘辜!”

雖沒明確點明要怎麼處置她,不過這話已經包含了不少意義在裏頭,明繡也不再追究這個問題,將自己的心包裹得冷硬了些,反正當初夏晴在做這事時就應該考慮過如今的情景,在她懷孕的時候人家也敢下手,差點連累了肚子裏的孩子,如果她性子再這麼散漫下去,下次人家說不定就真能得手了,明繡臉色也漸漸堅定了一些。

周臨淵看她表情變化,雖然有些舍不得這姑娘因這事而被迫成長,可是心裏卻不得不說鬆了口氣,如果明繡自己有防範意識,那人家是最不容易下手的,要不然就算他一天十二個時辰盯著這裏,可千防萬防總是家賊難防,他或者也有疏忽的時候,如果明繡自己有了警覺性,那麼再加上他的保護,不說院子裏可以做到如銅牆鐵壁一般,但是這次的事情,周臨淵可以保證絕對不會再發生。

他雖然將葉明若的事情說了出來,可是想起葉明若嘴裏招出的另一件事,卻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看著明繡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想了想,這事始終是紙包不住火的,他既然已經要怎麼做,那這事總是瞞不住,如果明繡從別處聽到這件事情,不如他現在就明白的告訴她,傷害還會減少一些。

周臨淵性格冷硬果斷,鮮少有如此猶豫不決的時候,可是事情一旦碰上了同明繡有關,他卻每每都是深思熟慮,深恐哪個步驟沒考慮得周到,以免明繡受到傷害,這時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他也不再猶豫,眉頭皺了皺,臨到開口時看著她那雙秋水般的大眼睛,還是拐了個彎。

“這次葉明若還招出了另一件事情。”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明繡身子抱了起來,兩人分開時都忍不住一陣臉紅心跳,差點又擦槍走火,周臨淵趕緊將心思分散,忍住又想欺上前去的衝動,隻是老老實實的一邊拿了絲瓤倒了些沐浴乳在上頭,替她擦著背。

明繡感覺到周臨淵表情神態有些奇怪,不由抬頭了,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可是卻罕見的看到他一向冷淡的臉上露出一絲遲疑的神情,心裏猜到恐怕葉明若說的事情同她有關,而且關連還不小,不然他不會是這樣一副神情,不由有些著急了,拉了拉他的手。

“她說了什麼?”

“葉明若從西涼回來,跟袁林道勾搭上了之後,她也不是全沒腦子,而是回了葉家,讓葉正華等人替她拿主意,而她卻說出了另一個人,”周臨淵頓了頓,還是準備將她身世的事情押一押,前頭先說另一件事分分她的心神,以免她突然聽到自己的身世,反而心裏難受,這件事雖然對他有利,可是他卻不能不顧忌明繡的想法。

“你記得咱倆第一次在京裏碰麵,那個姓於的女人嗎?就是於光左的女兒。”

明繡對於這位於小姐,是怎麼樣也忘不了的,葉明俊差點兒因此而斷送了功名,在古代生活得久了,再加上這事情又是關係到葉明俊,因此明繡對於這事還多少了解一些,知道許多人考了大半輩子也不一定中,葉明俊這次多少也是靠了些運氣,下一次可不一定能再考中進士,而且也不敢保證這於光左這一年報複完,下一年就不記得了,不然可就因她而毀了自己兄長一輩子了。

因為這件事明繡心裏一直耿耿於懷,因此他一說她心裏就浮現出了那個冰冷的美麗容顏,心裏說不出的不舒服,想起那女人好似也對周臨淵有意思,那時同她撞到好像就是想同周臨淵見麵,心裏不由一酸,沒好氣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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