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催產(1 / 3)

“我在宮裏見過兩株北域進貢的名字叫月亮花的東西。”明繡淡淡的開口,心裏湧起一股無力的感覺,愣愣的躺在床上,聽著禦醫令的聲音響起。

“這北域進貢的花老臣也聽說了,據說此花處於最極北的地方,尋常難得一見,而且也以種活,常得用無根之水澆灌,性屬陰寒,同這玉丁香配起來能產生毒素……”然後開始從玉丁香的屬性說起,拉拉雜雜說了一大通,周臨淵的臉色陰沉了又陰沉,忍了又忍,最後終於忍無可忍,也不再忍,吼道。

“別講廢話,直接說太子妃如今的情形!”

禦醫令抖了兩下,要不是此時時間不對,明繡恐怕忍不住會笑出聲來,看著這個老頭子從滿臉發光的模樣,又變回奄奄一息的樣子,接著小聲說道。

“從太子妃口說所說的幾樣東西混起來,能產生一些毒素,使太子妃頭暈欲吐……”

“什麼欲吐,是已經吐了!”周臨淵冷臉糾正。

“是,是,太子妃已經吐了,如果是在其他時候,這點毒素老臣並不瞧在眼裏,隻是如今太子妃正身懷六甲,而且又是這麼大月份,因此……”說到後來有些吞吞吐吐,看著周臨淵陰森的臉色,以及目光中毫不掩飾的殺意,禦醫令心裏一抖,低下頭去,閉了眼睛,心裏一橫快速說道。

“因此又加了這極陰之花後,很容易使腹部胎位不穩,如此一來再加嘔吐不止,極容易牽動胎兒,羊水破了!”

明繡心裏一涼,感覺到自己毫無動靜,連痛也不痛的肚子,好似除了之前的那陣嘔吐不止以及流出來的液體和見紅之外,自己身體並沒什麼異常的地方,感覺應該是可以放心的,可是禦醫令越來越嚴重的臉色,好像情況又不這麼簡了。

“羊水破了又如何?”

“羊水已經破了,已經見了紅,可太子妃的肚子…依舊沒動靜,生產的月份不到。”禦醫令擦了擦頭上的汗子,聲音略有些抖了起來,看著太子夫婦好似還有些不懂的樣子,不由擦了擦額頭上寒冬臘月天被嚇出來的冷汗,替這二人補盲。

“羊水破了,孩子就不能再懷下去,不然會發生,胎,胎兒悶在腹中的情形,悶久了……”悶久了不肖他說,周臨淵和明繡也知道不好,剛剛他停了那一下,應該是想說胎死腹中吧?到了這一刻,明繡心裏突然慌了起來,她懷孕這麼幾個月時間,偶爾感覺到那乖巧的孩子動彈一下,在她不舒服中毒的那段時間,它一直都很乖的,現在突然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她怎麼舍得?

“所謂瓜熟蒂落,現在太子妃的情形,就像是瓜還沒熟透到可以自己掉落的時候,卻被人用法子,強行想將它逼落,可是卻又沒到熟透的時候落不下來,因此…時間久了,對太子妃和太子妃肚子裏的皇孫殿下都是同樣的傷害。”禦醫令說完這話,也許是談到自己拿手的醫術,他表情也漸漸鎮定了少許,看著明繡的目光裏微閃過同情,又變回之前的模樣來。

“那這樣的情形,應該怎麼辦?”明繡看了周臨淵一眼,他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慌亂,定定的望著她,明繡想起這些日子以來,二人之間冰冷的關係,突然就覺得心裏軟了下來,咬了咬嘴唇,看他的目光柔和了下來。

一問到這個問題,禦醫令有些不敢開口,周臨淵卻有些按捺不住了,之前這老頭子說得已經很清楚了,羊水破了,孩子就非得要出生不可,不然時間拖久了,無論是對大人還是胎兒,都是一種傷害,可是他也說得對,明繡還沒到生產的月份,這又要怎麼才生得出孩子來?看這老頭子也不是沒辦法,可是卻猶豫著不說,周臨淵不由怒了,作勢伸腿要踢他。

“太子妃問你話,你直接說就是!”

“是!”禦醫令苦頭臉,點了點頭,臉色凝重了起來,拂了拂自己下巴上頭留著的花白長須,猶豫了一下,看著周臨淵道:“老臣倒是有一個法子,可是這法子極其的凶險……”一個弄不好,不但小孩兒難以保得住,連大人也要跟著賠上了,明繡的身份不同平凡,因此他不敢隨意下決定,怕到時候她出了事,自己全家人都得給她賠葬,這可不是同情不同情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禦醫令請說。”明繡從這老頭子躲躲閃閃的目光中已經猜到了一些,在即將知道自己要麵臨這樣一個危險的時候,她心裏倒是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是人都怕死,可她這樣穿越到古代,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死過了一次,死亡對於她來說,感覺是個很奇妙的事情。她抬頭看了周臨淵雖然冷淡,可是卻帶著愛意的眼,心裏突然生出一股眷念來,她也想活著陪周臨淵到老,也想能活到可以看到哥哥回來時,周臨淵答應過,說會說服皇上將七公主賜給葉明俊為妻的,可是這些,都比不上她想要將孩子生下來的決心,這個小東西,以前好似自己並沒放多少心在他身上,總是不時的忙著其他事情,可是真等到聽人說要失去他了,明繡才發現自己有多麼舍不得。

禦醫令有一瞬間的動容,但也隻是那一瞬間而已,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就狠狠的把自己心裏的這一絲憐憫給掐了去,如今自己能同情太子妃,可真等自己一家人因為她而上了斷頭台,怕是不會有誰來同情自己。

“如今太子妃如果想產下皇孫殿下,那麼,就隻有用催生之法。”禦醫令說得有些困難,說完就抬頭看了旁邊滿臉陰沉的周臨淵一眼,被他眼裏的殺氣嚇了一大跳,接著有些結結巴巴道:“如若不然,時間拖得久了,對,對太子妃和皇孫殿下都是不利,此時雖然瞧著太子妃還算安好,可,可若胎兒有個什麼萬一,到時候極易連累母親,情況反而比現在會更加危險十倍。”這話顯然是將周臨淵鴕鳥一般的想法給堵住了。

明繡點了點頭,雖然她不懂醫學這些東西,不過卻知道,如果真的發生胎死腹中這種事情,到時候腐化之後的胎兒產生的細菌極易將母親感染,在這個醫療科技落後的年代,發生這種事,幾乎是致命的!

“這催生之法你有幾成把握?”周臨淵冷冷看了禦醫令一眼,聽他提起這事時滿臉凝重之色,並且態度很是慎重的樣子,就知道這法子不簡單。

“老臣慚愧,隻有,”禦醫令本想說隻有三成把握,可是看到周臨淵陰鷙的臉色,以及那雙盛滿了殺氣而變得幽黑的眼睛,那話怎麼也不敢說出口,溜到嘴邊時就自動加了兩成,抖了抖道:“隻有五成把握。”

“五成把握太少了!”周臨淵冷冷瞧了他一眼,看得禦醫令淚流滿麵,他已經吹了兩成的牛皮,可人家還說太少了,要是再吹下去,指不定這牛皮得吹破了,因此他打死也不敢再往自己臉上貼金,搖了搖頭堅定道:“老臣拚盡全力,有五成把握!”

其實這五成把握已經不少了,但是這賭的是明繡和自己未出世孩子的性命,周臨淵心裏越想越怒,想起那下手之人著實狠毒,簡直是釜底抽薪,自己這些日子忙著江浙的事情,因為葉明俊的事與明繡鬧了不開心,因此一直想著補償,想趕緊將那邊事情解決了,希望能和明繡和好如初,再加上又太過信任皇後,所以一時間疏忽了,可沒想到就是這一絲疏忽,也造成了致命的後果!

他臉色越是冰冷,終於沒能忍住,右手狠狠一拂,拍在了桌子上頭,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禦醫令眉頭跳了跳,眼角餘光順著周臨淵的動作看了過去,見到那堅實異常的紅木桌子,竟然在太子這一拍之力下,變得四分五裂,許多碎沫散了一地都是,看來是爛得不能再爛了,心裏不由又跳了兩下,這桌子可比他的一把老骨頭結實多了,要是這一掌拍在了他身上,怕是他此時早就倒在地上沒氣兒了,他就是再能妙手回春,估計也不能將自己拚回原狀,這麼一想,不由就開始羨慕起之前被周臨淵趕出去的太醫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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