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 美酒(1 / 3)

眾人在大廳裏頭說說笑笑,陳大娘抱著周瑞寧愛不釋手的逗了一會兒,見小孩子懂禮乖巧的模樣,更是疼進了心坎了裏頭,隻是想著要親自去廚房精心收拾一頓飯菜出來,這才依依不舍的又將周瑞寧還給了皇後,自個兒則是笑著打了聲招呼,行了個禮退了下去。她看得出來隆盛帝不像是普通人,一看起來就像是城裏頭達官貴人一樣,再說之前陳家兄弟等幾個說過,周瑞寧身份不同一般,兒子都已經不一般了,當老子的自然差不到哪兒去。因此陳大娘這才下意識的先向隆盛帝彎了彎腰,退了下去。

隆盛帝聽著耳旁李木匠等人大聲說笑,偶爾自己也說上幾句,其樂融融的樣子,並不像他以前所想像的那般,與人保持著距離才好,如今看來,倒是他以前跟人保持距離太過了,以致於如今雖然高高在上了,可是妻子兒子都和自己不太親近。現在和李木匠等人說話,雖然他們都是些普通百姓,隻是除去了身份的包袱,隆盛帝竟然覺得異樣的輕鬆,想到今日的一切,狼狽新奇,自己這一輩子都沒經曆過,到這時才真正覺得自己這回這一趟,是來得值了,難怪皇後說起這地方時,總是念念不忘。

眾人在廳裏說了半晌的話,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陳漢武等人就接連送了菜上來,趕了一天的路,隆盛帝等人確實是有些累了,中午時在外頭草草的隻吃了些泥鰍以及田裏捉的東西,當時隻覺得新鮮,如今時辰一過,才覺得肚子餓了起來,一聽到有吃的,再加上聞到飯菜的香味兒,連隆盛帝這樣嚐過各種山珍海味的人也忍不住覺得腹中如雷鳴一般,忙不迭的跟著坐到了桌子上頭。

在這兒,也沒人再講究那宮裏頭的規矩,隻是都坐成了一桌,陳漢武等人是知道周臨淵的身份的,原本不肯坐在大桌子上頭,不過周臨淵說過了一次,再加上隆盛帝也開始邀請,這才跟著坐了過去,明繡和皇後陳大娘等人專門坐了另外一桌,中間也用不著隔什麼屏風等,靠得都不遠,不時說說話,也不用講究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看著桌上還冒著香氣兒,同宮裏頭飯菜不大相同各大菜式,鴨子肉剔了骨頭之後,切成了肉絲用嫩薑炒了一大盤,鴨肉和嫩薑特有的香味兒混合在一起,還能看到碧綠的蔥段以及大蒜塊,裏頭還混了青椒以及紅椒等,光是瞧著就已經賣相十足。另一邊則是雞燒了芋頭,因時間的關係,來不及用這雞燉什麼湯,至於之前陳大娘等人準備的吃食,早就已經是涼了,因此沒有端上來,因此隻打了幾個雞蛋,調了盆雞蛋西紅柿湯,上頭飄著油珠以及蔥花,西紅榭特有的酸味兒,讓人一聞著就胃口大開了起來。

鄉下裏地方,什麼都缺,就是新鮮的蔬果不缺,一切瓜果都是新鮮的,菜葉子掐下來時還滴著水珠兒,比起宮中一切都講究精致,可是一道道程序送進宮裏頭時,再精致的東西也打了折扣,因此光是這新鮮上頭,就沒法子去比。

這些菜的賣相並不如宮裏般,講究色香味兒俱全,沒有切成好看的姿勢,也沒有拚成如花朵般的形狀,更沒有什麼美好的寓意以及好聽的名稱,連盛菜的碗也隻是普通的,並不像宮裏頭的金絲細磁,可偏偏瞧著聞著,上頭冉冉冒起的細煙,就是讓人胃口大開,隆盛帝暗地裏吞了好幾口口水,原本跟在他身邊侍候皇帝陛下用餐的黃懷因遠來是客,早已經被李木匠安排了另一張小桌子,專門同護衛以及李樸等人坐到了一塊兒,皇帝陛下沒了人侍候,反倒是有些不習慣的拿起了筷子,旁邊李木匠看了看他有些嚴肅的神色,想到這是明繡的公公,因此有心想討好他,就怕自己等人招呼不周,讓他心裏不如意了,回去明繡得受些委屈,因此連忙笑道。

“周先生嚐一嚐,這都隻是些家常小菜,看看能不能吃得慣,明兒再買些稀罕的東西,好好的整頓一桌,今兒還請麻煩將就一些。”他是不知道隆盛帝的真實身份,什麼樣的稀罕東西,隆盛帝都是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反倒就是這樣尋常農家的小菜,才真正的讓他覺得稀罕。

隆盛帝看眾人都沒舉筷子,雖說他一向是當家作主慣了,不過如今隱藏了身份,擺不起架子,又是到別人家裏頭來作客,看到李木匠一大把年紀了還在向他賣好,而這一切卻又不是像以往對他討好的人般為了身份地位,倒是尤其難得。隆盛帝臉色不自主的更柔軟了些,點了點頭,大方的笑了笑,看到早就令自己口水流不停的菜盤子,果真不客氣的就舉了筷子伸過去:“那這樣一來,朕……真是不客氣了,這麼一桌子菜,倒是真讓你們費心了,我們趕了一天路,還真餓了,我就先開始吃了?”

看他真沒嫌棄,反倒是大方的舉了筷子夾菜,李木匠哪裏會真的去在意怪罪,心裏鬆了口氣滿腔熱情被人接受之後歡喜還來不及,因此點了點頭,一邊笑著連忙讓人捧了一旁的酒壇子過來:“就怕您真正嫌棄了,咱們這兒隻是鄉下地方,其實這兒還是繡兒的宅子,大家都是主人,又不是客人,您是住在城裏頭的,什麼樣的好東西沒吃過?我還真怕您嫌棄了,這是繡兒親自釀的酒,您不如來一碗嚐嚐?”

李木匠笑得歡喜,這壇子酒,還是多年前明繡親自釀的葡萄酒,當時她才七八歲的年紀,放了這麼些年,平日她不在家時,李木匠等人就算饞可也從來沒去她房間裏摸過東西,因此就算事隔如今已經十幾年的時光,當時準備了百十來壇的酒,如今還剩了一大半,約摸有五六十來壇的樣子,這每個壇子重量可不輕,就是陳漢武抱著也有些吃力,一邊拍了上頭封口已經幹涸的泥塊,一邊將上頭的紅布以及各種將壇口包紮得緊緊的封口取了下來,時間已經十分久了,當初明繡封得又牢,如今取下來倒是有些費力,陳漢武一邊取一邊有些恭敬的笑。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