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俊!老夫好歹也曾教授過你,就算如今不敢自稱老師,可至少能正大光明的說是替你啟蒙的吧?”胡夫子憤憤不平,指著滿臉同樣不快的葉明俊,厲聲道。
“我還不知道,胡夫子當年是免費教授我哥的,早知道你的心腸好,這些年東西還真是白送了,不過我們交了這麼多錢,就是在城裏大學堂,也是足夠了,胡先生還請不要說這啟蒙恩師的話。”明繡臉色不好看,一下子站起身來:“我們等下還有事,不能招待各位了,這就請回吧!”
“不,我不回去!”胡玉翠一見她趕人了,又看她眼裏的寒光,自以為是明繡怕她了,連忙一下子賴坐到了地上:“納不納我作妾,並不是葉姑娘你能決定的,而是……”說完,將目光移到了周臨淵身上,含情脈脈道:“一切需求公子作主才是。小女子不才,願意……”畢竟是個沒出閣的女兒,有這個意思,卻要她當著眾人麵說出口,一時間臉麵還是掛不住,但意思卻是羞答答的表現了出來。
胡夫子頭一暈,好似沒明白女兒的意思,轉頭愣愣的看她,卻見胡玉翠目光躲閃並不敢瞧他,周臨淵倒是冷笑了兩聲,漫不經心的垂下眼皮,掩住滿眼的寒光,淡淡問道。
“你不想嫁我大舅子,現在是想給我作妾了?”
這話問得十分難堪,胡玉翠臉上露出一絲不自在的神色,不過想到機會隻有這麼一次,反正葉明俊也不會娶她,再失去了這瞧起來衣著就不菲,而且長相又好的公子,往後要嫁給阿豬阿狗,她不甘心!
一想到這兒,胡玉翠深呼了一口氣,不顧自己老父駭然的神情,得意的看了滿臉寒霜的明繡一眼,點了點頭,羞答答道:“是,小女子,小女子願意侍候在公子身邊,隻要,當個貼身丫頭,也是,是使得的!”
雖然不是作妾,可意思都是差不多,明繡氣得樂了,不知道這胡玉翠腦子是怎麼長的,還是這麼大把年紀還沒嫁人,心裏已經發慌了?周臨淵不氣反笑,一下子站起身來,他覺得在這樣的人身上浪費時間,真是太諷刺了,明繡兄妹忌憚胡夫子啟蒙師傅的身份,他卻是不用,因此冷笑了兩聲。
“就憑你,也配?”
胡夫子先是被女兒的驚人之舉唬住,接著聽到了周臨淵說的話,又是氣得滿臉漲紅,叉著腰粗紅著脖子吼:“老夫的女兒怎麼了?好歹老夫是秀才,我女兒又自甘放下身段,願意成為你妾,又怎麼使不得了?”
“秀才算什麼東西?”周臨淵冷笑兩聲,更是將胡夫子氣得兩眼發昏,恨不能挽了袖子上前同他掐上一架,不過對比了雙方的實力,又見他不像葉明俊一樣對他有所顧忌,真要打起來,這小子可能還是真會下死手,子曰:君子不立危牆,胡夫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沒真敢上前去找打,隻是站在原地叫器:“你敢侮辱老夫,拉了你上公堂,縣太爺打你板子!”
“縣太爺又算什麼東西?”繼胡夫子之後,無辜的知縣也被插了一刀,胡夫子原本的憤怒隨著他這一句,迅速如潮水般散了去。他是讀書讀得腦子發昏,可並不是一個傻子,知道如果沒什麼底氣,這小子絕不敢這麼囂張,能看不上他又看不上縣太爺,指定不是個平凡的人物,他怕自個兒無意中得罪了大人,到時吃不了兜著走,這山上一看就是非富即貴住的地方,上來時他們還被人盤盤查問搜尋過,周臨淵如今這副作派,倒真讓胡夫子心裏有了猶豫,不敢再多說話。
“一個秀才的女兒,還是如此不堪的,也敢肖想做我的小妾?不過是個粗鄙婦人,當我府裏掃地丫頭的資格也沒有。”周臨淵冷笑了兩聲,說話刻薄得直將胡夫子父女羞得恨不能埋到地底下去,他也沒停頓,又接著道:“無甚姿色,又一大把年紀,配我府裏的小廝都委屈了人家,自個兒不知所謂,難道還不知道照照鏡子?”
胡玉翠見著周圍的人都用一種諷刺的目光看她,又想到周臨淵冰冷刺骨的話,直羞了臉孔漲紅,偏偏又不甘心就這麼離去,隻能倔強的強忍著,眼淚掛在眼眶裏頭打轉,倒真是比之前多了幾分可憐兮兮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