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見他凶狠異常的樣子,開始有些害怕,不過見他半晌隻顧著罵人,反倒沒過來打她,這才想起兩人早已經被一夥強人劫了過來,他打不到自己了,這個信息慢慢傳達進腦海裏,黃氏有些興奮了起來,這些年喬沐遠對她並不好,不是動輒打,就是罵,一個不如意,順手抓了東西就是往她身上招呼,要說她心裏不恨,是不可能的。
原本對於被抓黃氏還有些忐忑不安,可此時看到喬沐遠的狼狽,以及想到他之前被打時的模樣,心裏漸漸興奮了起來,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黃氏有些興奮激動的看著喬沐遠氣得滿臉通紅的樣子,忍不住回了幾句嘴,見他隻敢嘴上罵個不停卻是過不來的樣子,膽子漸漸大了起來,忍不住嘴上越來越刻薄,好似要將這些年的怨氣與恨毒全發泄出來般,她原本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最開始時也少欺負過明繡,要不是這幾年喬沐遠的動手,打得她膽子萎縮了,如今也不可能這麼一副縮手縮腳的模樣,此時一旦開罵,隻氣得喬沐遠不住跳腳,恨得咬牙切齒的,卻是真正將她沒什麼辦法。
石室裏這對夫妻你來我往的,吵得正是熱烈,周臨淵表情冷淡,不過隻有熟悉他性子的人,才知道他此時心裏是真正著急了,眼睛裏都露出一絲急色來,少了平時的冰冷與淡然,走得老遠了,已經在上了石梯,關上了石門,那密室裏兩夫妻的尖叫怒罵吵鬧聲還響個不停,眾人你看看我,我也看看你,有心想上前跟周臨淵說一聲,卻是看他這模樣誰也不敢,直到快走到出口時,周臨淵才冷冷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讓他們消停些。”有人答應了一聲,接著是輕輕的幾聲離開的腳步聲,他這麼隨意吩咐的一句話,自然有人會得了他的命令去做成。周臨淵出了密室口,身後暗衛們將原本的石壁又恢複了原狀,這才跟在他身邊,往內院女主人的院了裏走去。
此時已經是吃過晚飯的時辰,太子府裏諾大的廚房不住的升起炊煙,隔得老遠也能聞到那股飯菜的香味兒,因夏季白日時辰長的原因,此時天色並沒有暗下去,回到院子時,暗衛們分別隱密在了四周,幾個護衛也站在了二門開外,並不敢進了院子裏去,周臨淵獨自一人回到屋子時,明繡正拿了件繡品,一邊專注的拿了針在繡布上頭飛針走線,一邊還有個婆子跪在了門口處,低垂著頭襤褸著身子,比了比手腳之後,旁邊一個陌生的丫頭脆聲聲的在給明繡說著話。
她們背對著門口,沒見到進門來的周臨淵,反倒是靠坐在榻子上頭的明繡,在不經意抬頭時,倒是看到了站在門口,眉頭微皺的周臨淵,眼睛不由一亮,就將手裏的東西放到了一旁,微微抿唇笑了笑,剛要開口說話,卻是見周臨淵衝她微微搖了搖頭。
“這位林媽媽倒是個極好的性子,她有一樣拿手的絕活兒,奴婢等人之前嚐了嚐,都覺著不錯,好事情倒是不敢獨占,隻想著能太子妃也嚐嚐,要是太子妃您也喜歡,倒真是林媽媽和奴婢二人的福氣了。”說完這話,這丫頭又獻媚的想要往前走一步,總歸就是要討賞的樣子,而明繡身邊的唐雙圓則是瞪了她一瞪,這丫頭剛提起的腳步,又不甘不願的放下了。從始至終,那跪在地上的婆子卻是沒抬起頭過一回,也沒說過話,好似就聽見了那丫頭單獨一個人說而已。
“你們這些奴婢已經吃過的東西,如今倒是拿來獻給太子妃,難道當太子妃吃你們剩下的?”一個冷冷淡淡的男聲傳了過來,這裏是內院,又是女主人住的地方,平時哪裏敢有那個膽大包天的人敢混到這邊來,更何況這冷冷淡淡的聲音,極似傳說中的那位。
原本臉上帶著笑的丫頭,神色一下子僵住,她們這些小丫頭,連三等的也混不上,根本沒有見到太子殿下的資格,今日要不是買通了守在院子裏的一個丫頭以及平日守門的婆子,別說見到明繡,說這一番話了,連進到五門處的資格也是沒有的。此時看到傳說中的太子殿下,不止是那丫頭呆了呆,連那跪在地上的婆子身子也是僵了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