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與女兒說好話,與她增加份量的意思,明繡心裏清楚,卻是想著這祥陽王府的姑娘,確實是個安靜做事妥當的,雖然不是特別的嘴甜惹人喜歡,可是行事卻也大方,讓人討厭不了,更何況她這樣既不顯得討好親近,又不是顯得疏遠孤高,這分寸卻也是拿捏得好,順著祥陽王妃,給她麵子誇獎一下這姑娘,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因此點了點頭,順著祥陽王妃意思道:“倒是王妃會調教女兒,本宮也是個沒福的,都說女兒貼心,至今本宮還隻得瑞寧這麼一個兒子。”
聽她說起兒子的事,祥陽王妃精神一振,順著她的話就開始聊起孩子的事,順便是想扯到葉明俊的婚事上頭,與明繡拖了這麼長時間,雖然說明繡是有些頭疼了,可這事兒對祥陽王府同樣是不好的,自己的女兒一個姑娘家,出了這樣的事,就算太子妃是處於風口浪尖,可不管如何,隻是男女之間的事,總是女孩子家吃虧,別看她不慌不忙的鎮定樣,其實心裏早就有些穩不住了,因此當下開口。
“要是太子妃喜歡,看得中我家這閨女,就是送了您又如何?”祥陽王妃笑意吟吟的,目光愛憐的看了女兒一眼,見她雖然表情鎮定,不過到底是個花樣年華的少女,祥陽王妃三番四次來到太子府,不可能不與自己這唯一的女兒透個底,因此她也知道祥陽王妃這話另有深意,臉頰不由暈紅,雖然羞澀,卻沒低下頭去,顯然是默認了母親的話,心裏至少也是同意母親的打算的。
明繡聽了祥陽王妃這話,心裏歎息,有一種石頭吊在心間許久,突然間鬆泄下來的感覺,祥陽王妃總算是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不然一天到晚的這麼猜來猜去,她精神就是再好,也不願意花費心思在這上麵。祥陽王妃一說,卻見明繡並未有什麼反應,心裏不由一沉,又微微有些不滿,想到自己那苦命的小兒子,不由就生出一種憤慨來,此時卻是勉強忍住了。明繡看她臉色,以及微紅的眼睛,頭微微搖了搖,向春華使了個眼色,輕聲道。
“本宮記著上個月時,太子命人種植了些據說是南垂運來的奇花,如今開得正好,春華你們領著郡主去瞧瞧,如是喜歡,就采上一些,待會兒帶了回王府去吧。”她這是有事要與祥陽王妃說,卻是將祥陽王家姑娘支開的原因,祥陽王妃的這個女兒表麵看著冷清不已,不過心裏卻是伶俐的,聽明繡這麼一說,順勢就站起了身來,臉上恰到好處的表現出一個姑娘家對於鮮花的熱愛神情來,央求似的看著祥陽王妃,像是求她同意一般。明繡心裏歎息這姑娘的玲瓏心腸,卻也因她極好的表現打起了主意,這姑娘太沉穩了,簡直不像是一個才剛十五歲的小女孩兒,反倒老道得,有時細節處想得比她還要周到,表現得還要好,讓她不由生出一絲警惕來。
祥陽王妃自然也滿意女兒的知情識趣,不可能會不同意她的要求,不過看女兒露出小女孩兒家的嬌態,眼裏露出一絲寵溺之色,忍不住嘴裏就略有些驕傲的道:“太子妃既然開口了,惠兒你就去轉轉吧。”說完轉頭衝明繡笑:“臣婦這女兒,就是被臣婦給寵壞了,一整天就是喜歡些花花草草的,一聽見就有些忍不住了,還請太子妃不要與她計較才是。”
知道她說的是客套話,不過明繡本來也不會將這樣的事放在心上,因此也笑著就和了兩句,這才見春華帶了祥陽王家的姑娘出了門去,等人走了半晌,明繡這才端起茶杯抿了抿,腦海裏卻是飛速轉動了起來,琢磨著要怎麼將這事兒給祥陽王妃說,或是將這事情給拒絕了,隻是就算拒絕,也要想好的法子才是,免得傷了和氣,倒令祥陽王府心裏怨恨。
倒也不是祥陽王家的姑娘不好,隻是明繡不喜歡祥陽王妃這樣的態度,好似這門婚事,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般,強勢過了,就令人心裏本能的生出反感,更何況,葉明朗惹的事,明繡不願意為了這樣一個無幹而討厭的敗家子,而賠上哥哥一輩子的幸福,祥陽王家的姑娘如果是與葉明俊兩廂情悅,她二話不說,自然是會出麵親自成全了這樁婚事,可如今明明葉明俊何其無辜,如果因為這樣的事而被迫娶了別人,不止是對祥陽王家的姑娘不公,對葉明俊,更是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