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繡眼珠子一下子瞪得老大,好似覺得眼前這人有些陌生了起來,這話絕對不是自己的哥哥能說得出來的,當初那個單純的少年,如今竟然也能理直氣壯說起男人三妻四妾乃天經地義的話,當下就有些感歎,果然古代人永遠就是古代人,不管他表現得有多麼好,可骨子裏,依舊是大男人一個。
還沒從自己的哥哥原來是個渣男的震憾想法來跳出來,明繡就又接待過祥陽王母女一次,因著有了皇上旨意的原因,這趟過來時,母女二人很是理直氣壯的樣子,再無以前眉宇間若有似無的尷尬,祥陽王家的小郡主臉上帶著淡淡羞澀的神情,看向明繡時,竟然有了一絲不自在,讓明繡原本以為這位祥陽王家的閨女一下子從可以當正室轉變成了妾室,心裏應該是極不滿的想法中跳了出來,顯然這對母女沒有不滿的地方,甚至祥陽王家的小郡主眉宇行間還能看得出來對待嫁的喜悅之情,祥陽王妃並未多說什麼,隻是閑話了些家常,看不出來喜色,也瞧不出來不滿之色,倒是令明繡大吃了一驚。
一個個的都這般的古怪,明繡有些摸不著頭腦,晚間時候,還是沒能忍得住,將問題對著周臨淵問了出來:“臨淵哥哥,你說怎麼這麼奇怪?”
沒頭沒腦的,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周臨淵換了寢衣,自顧自掀了薄被坐上床,將妻子摟進懷裏,一手就將床幔給揮了下來,背靠著雕花床柱,將下巴抵在她小腦袋上,淡聲問。
“什麼好奇怪?”
明繡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問話沒說明白,連忙解釋道:“我哥和祥陽王府的王妃母女,應該說祥陽王家地位特別,不可能將唯一的嫡出女兒嫁作妾才是,怎麼這次,竟然會同意,也沒有不滿的樣子……我哥也是,以前一不娶則已,沒想到一娶,一娶就抱了倆,真是叫人意外。”明繡一想到這件事,眼角抽了抽。
“父皇下了令,祥陽王家難道還想不從?更何況前些日子,王府的人成天往太子府跑,當真是以為他們王府後院了,落在旁人眼裏,指不定怎麼想了。祥陽王家的女兒如果要想名聲好聽,隻有兩個法子,一個是跟你大哥說親,另一來,就是直接將人送進太子府裏頭。”說到這些時,周臨淵輕輕摸了妻子腦袋兩下,表情變得溫柔了許多。
聽他這麼一說,明繡才反應過來,一下子坐直了身,表情呆滯:“你是說,祥陽王妃有兩個打算,不是將女兒嫁給我哥哥,就是想將女兒嫁給你?”
點了點頭,聽她說將別人嫁給自己的話,周臨淵忍不住擰了擰她臉蛋,嘴角微微揚了揚:“別胡說八道,他那怎麼能叫嫁,隻能說是送過來。”
送或者嫁,可不是一個意思麼?都是指祥陽王妃想要送女兒給周臨淵的意思,明繡一聽怒了,坐直身子,不滿道:“她們怎麼能這樣?”一開始她還有些同情祥陽王妃來著,說起七公主周敏的事情時,心裏還覺得有些歉疚,此時聽周臨淵這麼一說,心裏原本對於葉明俊要將祥陽王家姑娘作平妻的歉疚與愧意一下子散了大半,怒道:“難不成我哥不要,就逼著你要了?”
周臨淵冷冷一笑,卻是沒作聲,顯然是默認了她的說法,祥陽王府雖然說到後來變得尷尬,那也是他們咎由自取,誰叫他們一開始以為是受害者,就想逼著明繡接納了他家閨女,沒成想作繭自縛,到後來名聲傳出去,如今隻能作平妻,京裏稍好些的勳貴,又不愁家裏的兒子娶不到媳婦,沒必要犯了太子府忌諱與太子妃的顏麵,去與祥陽王府說親,祥陽王家的女兒,倒是被自己的父母給架到了火上烤,不過如今瞧來,人家心裏也是願意的,並無半分不妥,外人的想法,實在是多操心了。
“原來如此。”明繡突然想起了起來,如今聽周臨淵這麼一說,才明白過來,自己哥哥為什麼要一並娶了祥陽王家的姑娘,感情是為了自己收拾善後了,他不娶祥陽王家的姑娘,就輪到自己的丈夫來納,明繡滿頭黑線,想到宮裏那位心狠手辣的七公主,幾年前她因自己之事被外派和親,如今又因為自己而多了個女人與她分享丈夫,估計又是將她恨得狠了,這還真是無妄之類了。
“那位賀姑娘好歹也是小郡主,難道還能愁嫁了?為什麼就非得在我哥和你之間選擇?京裏如此多的未婚少年,難不成還沒一個,能讓祥陽王府看得上眼了?”原本以為自己的哥哥好歹是按照他自己的心意娶了,沒成想如今還是被半逼迫,明繡心裏有些不爽了,對祥陽王府從一開始的同情,變得沒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