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杜偉堂打發走了,明繡與哥哥說了陣話,果然成親的人有不同,如今他臉上神色看起來倒是柔和了許多,雖然說是拒絕了杜偉堂的求親,不過明繡卻知道此人不是一個容易死心的,這麼多年過去了,至今還能惦記著何翠翠,雖然說這其中有可能是因為他大男子主義,不甘心作祟,可是此人性格執著,還是能瞧得出的。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兩天,明繡命人跟著杜偉堂,果然見他在自己這邊行不通,卻是開始在京中買了宅子安頓下來,當真是沒死心,又不時的想要在京裏拉關係找人脈,想打聽出何翠翠的消息來。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錢能叫陳大娘開口,證明這錢就是一個好東西,杜家茶莊也算是老字號的茶莊,杜偉堂又是杜家當家人,手裏寬綽,出手大方,有了銀子,自然容易鑽空子結交上一些貴人,沒兩天的時間,竟然真的讓杜偉堂在京裏拉攏了幾絲關係。
雖說商人地位一向不高,可是杜家在洛城根深蒂固,這京裏頭有幾個官員也是從洛城出來的,與杜偉堂也算是舊識,一個有銀子,一個有地位,自然是一拍即合,而這官員,竟然與明繡也是有些關係的,就是當初在洛城時,第一次賣了她宅子的那官員,如今幾年過去了,當時的那位官員,如今早已經升到了從四品,收了杜偉堂銀子,這官員很快的就用手中的權勢,替杜偉堂找出了如今何翠翠的所在。
杜偉堂在何翠翠身上也算是費盡了心思,可惜方法卻是用錯了,更何況他家有兒女,兒子是往後的掌家人,如今已經是成年懂事了,往後何翠翠嫁過去就當後娘,這後娘哪是那麼容易當的,到時何翠翠恐怕是會為人作嫁衣,要想得到杜家小少爺的真心敬重,下半輩子除非她要麼不生孩子,要麼隻生個女兒,可是這時代,孩子就是女人的命,如果生了兒子,估計兄弟肯定是會不和,而沒有兒子,何翠翠下半生簡直就可以說是無依無靠,任由那杜家少爺拿捏了。
明繡心裏是覺得不急的,可是奈何在別人看來,何翠翠早已經是過了韶華之年,已經成老姑娘了,杜偉堂今日還不死心,恐怕就是覺得何翠翠嫁不出去,所以有恃無恐,說不準他心裏還以為何翠翠是有他的,所以至今才不嫁,在自己不同意之後,依舊私下裏不死心。
一想到這些,明繡就不由想起多年前的事情來,那時洛城店鋪裏的下人被收買,難保今日京城的人到時動了些小心思,大的不敢說,但收了杜偉堂錢財,與他說話,卻是極有可能,這麼一想,明繡倒是找了時間,命春華將何翠翠喚過了一趟。
已經幾年過去了,當初那個安靜少語的何翠翠,如今倒是變得圓滑了些,可是話說得多了,眼裏的安靜卻是依舊。春華知道眼前這個姑娘在太子妃心中不同,因此見太子妃與她說話也不吃醋,更沒有因為她一把年紀還梳了姑娘的發型而瞧不起她,反倒是極體貼的退了下去,給明繡二人留出說私密話的空間來。
“春華姐姐,剛進去的那人是誰呀?”唐雙圓進府的晚,跟在明繡身邊不久,對於她的一些事情還不太了解,更不知道春華每三個月進趟太子府與明繡回報些事情,此時見到春華,倒是十分好奇,二人一走出院子,她就笑眯了眼睛,迫不及待問道。
“是咱們太子妃身邊可信的人兒,與咱們可不同的,從小就陪著太子妃長大,情份非同一般。”春華性子溫柔敦厚,就算唐雙圓平素對她多有敵意,可此時聽她問話,也沒隱瞞,隻是簡單的說了些自己知道,又可以說給別人聽的事來,講給了唐雙圓聽。
原本看何翠翠穿著也是體麵的,梳著姑娘家的頭,長相也不差,那身氣派也不像是普通的人,沒想到自己卻是看走了眼,她不過是個丫頭。唐雙圓滿心的興趣,在此時一下子消散了大半,懶洋洋的“哦”了一聲,撇了撇嘴,漫不經心道。
“原來是個丫頭!”
聽她這麼一說,春華眉頭下意識的皺了皺,人家再是丫頭,可隻要主子給了體麵,她就是比起一般的貴人小姐也是絲毫不遜色的,更何況丫頭怎麼了,唐雙圓自己和她如今還是丫頭呢,一句話將自個兒也繞了進去,平日看著這丫頭挺聰明的,最近怎麼看著,行事越來越跳脫了。
心裏生了想法,春華也不願意再與唐雙圓多說,反正話不投機,那半句都是多,唐雙圓看她臉色,多少也有些不痛快,再加上二人也算是因明繡態度的差異,唐雙圓又是單方麵的積怨頗多,要不是想要向她打聽些消息,也不願意與她說這麼多,兩人在這方麵算是暫時達成了共識,因此都不約而同找了個借口,很是痛快的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