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葡萄藤下,夕陽的餘光暖暖的灑在人身上,山裏傍晚的涼風輕輕拂來,吹在臉上帶來一絲悠涼的氣息,明繡懶洋洋的撐著如玉似的精致下巴,聽著耳旁鄭老道指點周臨淵二人武功的聲音,不時有嫌棄的話傳來,跟當當年的情景一般無二,那時的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嫁給當初那個跑到自己馬車上的奇怪少年,也不知道當初那奇怪招搖撞騙的老頭子,如今幾人還能結成這樣的緣份。
原本以為自己來到這古代,應該是樣樣不方便的,誰知卻是因為來了古代,圓了自己上一輩子的夢想,有親人,也有愛情,更有了孩子,是自己上輩子想也不能想的事情,像是彌補了上輩子的遺憾般,人生都變得圓滿。明繡看著鄭老道沒有正經樣的坐在石椅子上頭,手裏拿了金黃色的竹棍子,揮得霍霍有聲,被嫌棄著罵了半天的周臨淵二人,早已經臉臭得不行,二人額頭晶亮的汗珠,以及久違沒見過的怨怒表情,讓明繡突然間忍不住笑了起來。
除了一個心裏還鬱悶不已的賀氏外,其它眾人倒是都對這樣的生活十分滿意。
相對比起葉家眾人滿意的生活,此時遠在陳家的陳大娘,這時就如同被人架在熱鍋上烤的螞蟻般,早急得受不了了。李木匠當初與她鬧別扭,都過去半年時間了,不止是沒有如她想像中的那般向她賠禮認錯,更是連音訊兒也沒有,如今好不容易帶著一大家子回來了,卻是沒有上陳家門一趟,漸漸的,她坐不住了,在聽到李家的長福討了媳婦兒之後,卻是沒來拜見她這個師母,如果沒有李木匠的示意,以長福的老實,斷然是不敢如此的,而李木匠竟然狠了下心,莫不是,要與她和離?
慌亂不已的陳大娘去了李家,果然是沒見到李木匠的麵,回來又拉不下臉哀求兒子去替自己說項,原本她覺得自己告訴杜家那位老爺地址一事並不是如何嚴重,可如今看兒子與丈夫都同她鬧別扭,倒令她心裏害怕了起來,到最後,實在忍不住了,舍了老臉求兒子,陳漢武倒是礙於她是長輩,得了她話去了趟李家,卻是回來跟她直言,說李叔覺得如今生活也挺好,人老了,膝下有徒弟徒媳陪伴也不錯,讓她就安心在陳家幫忙帶孩子,不用去多費心搭理他。
這話說得好聽,實際上卻是要陳大娘不用再回李家去的意思,到了此時,陳大娘這是真的感覺得到李木匠的決心了,那老頭子的脾氣一向都是這樣,倔得很,一大把年紀了,雖然脾氣溫溫吞吞的,可是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他該不會真是想與自己和離了吧?跑了幾趟李家,沒見著人,陳大娘此時想到以前自己做的事,多少覺得有些沒臉麵見明繡,不過卻是除了她之外,再沒有其它辦法,解鈴還需係鈴人,李木匠因為明繡而生她的氣,如果這姑娘同他去說說好話,那老頭子應該是會搭理她了吧?
雖然有些不甘心,不過陳大娘想到這些年來和李木匠生活的點點滴滴,那老頭子雖然不會說話,可是心眼實在,有好的都留給她,一向也聽她意見,兩人半路夫妻,他真是難得了,人都說好來伴,子孫都有子孫福,二人老來相伴才是正經道理,因此不願意與李木匠就這麼算了。陳大娘鼓起勇氣,來到葉家山腳下時,原本她住在山上葉家時,多麼風光,誰見了她都得恭敬喚一聲大娘,那時的她得意洋洋,還真當自己已經是個富人太太,可如今,她再次來到山腳下時,卻是被守崗的士兵攔在了進山的入口處。
原本這座山頭的巡邏士衛就緊密,如今周臨淵夫婦與葉明俊一家子再住過來,那守衛的人就更森嚴了些,許多人都是後來新到的,別說不認識陳大娘,就算是認識的,恁她一個當初管事的娘子,都被送回去了,已經不在山上做事,就不可能讓她進來。
陪了笑說了半天好話,那為首的兵士臉色還冷冷的,陳大娘多少有些訕訕,麵上掛不住,好話都說盡了,這人卻是油鹽不進,不管她如何說,就是不放她進山,哪像以前,她一過路,人家都得向她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