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六十五章 心冷(1 / 2)

宮中早年又不是沒有公主的,可如今大周朝隆盛帝膝下的公主,還剩到現在還在大周國境內的就得周敏一個。以前有公主,但要麼是送出去和親,要麼是還未成年就夭折了,前幾年還聽說宮內有妃嬪有身孕,可是最近兩年,皇上親自撫養皇太孫,與皇後感情也是越見融洽,每隔三年雖然還要征召秀女,但大多都是分封給有功的屬下,或者是賜給功臣或是其它王爺們,自己留下的雖然有,可是得寵的並不見多。

也就是說,宮裏最近幾年,根本沒有嬰兒出生過,在這樣的情況下,許多人都說周敏不得皇帝寵,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丫頭。可如果真這麼想了,那就是大錯特錯了,胡嬤嬤年紀大,活的歲數多了,看人也準,再加上她年少時就一向大戶人家裏作下人,又因奶了祥陽王妃水漲船高,這些年來在王府裏也不是沒見過齷齪,她心裏清楚得很,周敏這樣的安靜與不出名,才真正是高明之處。

槍打出頭鳥的道理,是個人都知道,但並不一定能真正將這句話的精髓體會出來,當時二皇子謀反的情況之下,連馮氏這樣寵貫後宮的妃子都身死,也不得不說與她一慣高調為人有關,看她不順眼的人多了,找到機會,還不將她往死裏整。而周敏這樣,夾緊了尾巴做人,脫去最得寵公主的光環,韜光養晦,猶如一隻縮了頭的烏龜,讓人找不到下嘴的地方,太安靜了,守得住那寂寞,忍得住那些落魄,才保了活命。

這些道理,胡嬤嬤都是一輩子才體會了出來,而公主,如今也不過二十來歲,就已經明白了她這樣悟了一輩子的事,這周敏,能是個好相與的麼?

胡嬤嬤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麼和賀尹惠說這樣的事情,她這樣一輩子在溫室裏長大的花朵,從小就嬌嬌嫩嫩被祥陽王妃長大,這些齷齪,和她說了懂麼?

建安伯同太子妃兄妹情深,這是京城裏的人都看得清的,這些年來,不止是沒有利用妹子往上爬,反倒是靠自個兒的努力,外派到江浙那麼遠的地方,當初袁林道可是要造反的啊,同這樣的事情掛上勾,那可是拿命在拚博,建安伯不怕死也要掙功名,他的爵位是早已有了,就算什麼事情不做,一輩子也順暢了,可惜他立了大功,回來不要好處,隻是一心養老,胡嬤嬤看得很清楚,他這麼做,無非就是想給妹子鋪路。

以功勞,換取妹妹往後更穩固的地位,讓她在太子府腰板兒能挺得更直一些,這些事情,說明了太子妃在建安伯心中絕不隻是妹子這麼簡單,而應該是更重要了,這份兒心,就是親生爹娘,也不一定能作到。

隻是這些話,胡嬤嬤也不知道如何開口跟賀氏說,葉明俊之前那話說得她這會兒心神大亂了,早已經沒了分寸,這會兒事情鬧了出來,她想與賀氏說說這些利害,又怕她慌亂之下聽不進去,更何況也不知道該如何起個頭,將這事兒說出來,一時間除了安慰,就隻剩下細細的溫柔,拿了帕子替她擦眼睛,一邊將她摟在懷裏柔聲哄著。

“嬤嬤,嗚。”賀尹惠哭得眼睛都腫了,不住抽氣,肩膀一抖一抖的,伏在胡嬤嬤懷裏,當真如一隻受驚的鵪鶉般,她想到葉明俊之前說的話,越發的傷口,又覺得有些無措害怕,還有一絲憤怒夾雜在裏頭,等哭了好一陣,眼睛腫得猶如杏仁兒一般了,心裏的情緒稍稍宣泄了一些,平靜了之後,才抽噎著將今日二人怎麼鬧的矛盾說了出來,末了,還有些憤憤不平道:“今日夫君說,說,”話沒說完,眼淚又流了出來,趕緊拿了帕子將眼睛捂住,隻剩了瑩瑩白玉般的下半張臉。

“好孩子,受委屈了。”胡嬤嬤溫柔的話,令賀氏捂在帕子下頭的眼圈又開始發紅,哽咽了好一陣,才勉強平息下來,帶著泣音道。

“夫君說原本京城的鋪子以及這兒的房產等,早已經在當初太子妃大婚時,就已經作了陪嫁送過去,如今不過是咱們借住而已,他說,如果我是奔著這些銀子去的,讓我自個兒回家去,還說,還說,如果我後悔了,可以與我和離……”一想到和離,她忍不住又是悲從中來,抱怨道:“胡嬤嬤,你說這旁人家裏頭,怎麼可能有將自己家底全陪給姑娘的?再說就算是心疼姑娘一些,也段然沒有把家底都掏空的道理,往後我也是要生孩子的,難不成我的孩子,就該過這樣的苦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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